褚席瑞拿起衣架上的西装，八点钟准时走出公司。他没有开车，他想一个人静静的走着。
外面车水马龙，霓虹灯闪烁，自她走后，他就与这个喧闹的世界格格不入。对于褚婷婷和褚墨的话，他是斟酌了好几遍，到最后等他放下一切准备重新开始的时候。他却发现，有时候自己的想法并不能和别人达成一致。比如：苏昀。
他想通了，就那样想和苏昀好好的过下去，但是他却忽略了苏昀的感受。苏昀的态度，一切都是十分讨厌他，恨不得立刻马上离开他。他想放手，想了好几天，这样纠缠别人还不就是在纠缠着自己？但是另一头，他却无法释怀。那个人他终究是放不下。
几天来，他都是在做一场情感的拉锯战。每一方都在僵持不下，扯的头生生的疼。
褚席瑞从口袋中拿出了烟盒，取出了一支烟点燃，他就那样俯在天桥上的栏杆上静静的看着下面快速行驶过的车辆。
都说他位居高处，家世好，容貌好，是A市女子都想嫁的对象。可是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他连他最爱的女人都守护不了。
一支烟很快的就燃掉，褚席瑞也没想再点燃第二支。现下再独自走下去只会徒添伤感而已，他迈着步子，准备走回景苑。
当褚席瑞走到一条十字路口的时候，有一双美目光芒如水的注视着他。当绿灯亮的时候，褚席瑞伴随着人群走到了马路对面，直到褚席瑞的身影消失在灯火阑珊处的时候，那双美目的主人这才蹲在大街上旁若无人的哭了起来。
美目的主人声音呢哝不清：“灯火阑珊，我在这你可知？”
褚席瑞走到半路中却停了下来，只因心口处隐隐作痛。但他回首望去，背后依旧是车水马龙，没有他要找的人。
*
褚席瑞回到景苑的时候，厨房的灯正亮着。他看了看腕间的手表，指针指向十一点。他皱起了眉头，迈着步子走进厨房。
“没吃饭吗？怎么晚了还在厨房？”
苏昀听到了褚席瑞的声音，手上的动作也渐渐的慢了下来，她低头回答着，有些心虚：“嗯，没怎么吃。但是到了晚上又有点饿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她确实是有点吃不下饭，但是到了晚上她的肚子又在唱着空城计。她想着褚席瑞这么晚都没有回来应该是不会回来了，她这才下楼到厨房里面做点东西吃的。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褚席瑞会在这个点又跑了回来。
褚席瑞走到了苏昀的身边，把西装递给她，声音平和：“拿着，你先出去吧。刚好我也没有吃。”
苏昀愣住了，直到褚席瑞把西装直接的丢向了她，她这才缓过神来连忙的抓住了他的西装。西装上面的有着淡淡的烟草味，刺的她心神不宁。
褚席瑞端着锅子转了个身，看在苏昀还杵在这，挑了挑眉：“你还站在是要碍着我事还是准备给我打下手。”
苏昀微囧，连忙道：“没，没有，我马上走，马上走。”说完，苏昀便落荒而逃。
苏昀的背影却柔和了褚席瑞淡漠的脸部线条，褚席瑞摇了摇头，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苏昀把褚席瑞的西装放在沙发上面，她坐在沙发上面有些坐立难安，无奈之下，她只能打开电视。
这个时候，刚打开电视就是那些俗的烂的青春偶像剧。与其看这些，还不如看新闻。想着，苏昀就已经按了一个台，上面播的是财经。所以等褚席瑞端着两碗面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苏昀正在看财经。
褚席瑞起初还楞了神，但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冷漠。他迈着步子朝着苏昀走去，把手中的面放在了茶几上面，戏谑道：“你还看财经？是因为秘书这个工作的原因吗？”
待褚席瑞坐到她的旁边，把一碗面推到了苏昀的面前，苏昀这才拿起了筷子缓缓的说道：“我对财经其实不感兴趣，主要是电视上这个点都是放一些俗的烂套的偶像剧。那些看多了没意思……”
“所以还不如看财经？”褚席瑞笑了笑，“吃吧，吃完了就休息。”
褚席瑞拿起遥控器把电视给关了，埋头吃着面。之所以做面是因为苏昀刚在煎鸡蛋，所以就将就将就吧。
“嗯。”苏昀吃了一口面，味道还不错。
其实说实话，褚席瑞这样身材好，家世好，容貌好，厨艺好的男人还真是不可多得。纵然他冷漠，也难怪那么多的女人会为他倾心以待。
吃完面，褚席瑞先上了楼，原因是因为苏昀要把他们两个用过的碗给洗了。这是苏昀的习惯，褚席瑞也不便再多说些什么。
等到苏昀上楼到卧室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褚席瑞两条腿交叠着搭放在茶几上面，他的两只手交叉着放在腹部，指节漂亮纤长。他闭着目，眉宇间略显疲惫。
也许是心有不忍，苏昀拿着门边的拖鞋朝褚席瑞走近。她弯下身，动手解着褚席瑞的鞋带。
“不用了，我自己来。”
苏昀收了手，看了褚席瑞一眼，只见褚席瑞的眼神十分的深邃复杂。
“我看你那么累了，所以我……”苏昀不想褚席瑞有所误会，就想解释着，可是越解释她反而就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褚席瑞已经换上了拖鞋，他站起了身，声音沉窒：“就这样吧，跟我一起洗澡。”
苏昀楞了，一起洗？这……
容不得苏昀多想，褚席瑞就已经拉过了苏昀，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你认为你有权利反抗吗？”
苏昀眸子里的光慢慢的慢慢的黯淡下去，是的，她没有丝毫权利反抗。褚席瑞走，她就走，一步一步的朝着浴室走去。
与其说是洗澡，还不如说是褚席瑞在她的身上到处的点着火。那些水洒在她的身上，温润湿滑，和褚席瑞的火相比，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
苏昀不敢看褚席瑞，褚席瑞关了花洒，把苏昀压在了浴缸庞，容不得她逃避。他吻着她，舌尖轻轻的在她的身上游走着，每一处，都让苏昀轻轻的颤动着。
褚席瑞让苏昀环住了他的脖子，他靠在她的肩膀上，慢条斯理的攻夺城池。
沉重紊乱的呼吸中，褚席瑞问苏昀：“苏昀，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愿不愿意和我厮守终生？”
苏昀没出声，那些原本的发声也被她悉数给吞了回去。不管怎么样，她对褚席瑞向来就只有恨，就只有想着逃离他。
原本一场最原始的情-爱突然在此刻变的异常压抑，褚席瑞十分的不悦，他心心念念都是奋力到达高高的城门上。
他沉重的呼吸着：“苏昀，叫出声来，别像个死人一样。”
苏昀受不了他这样，那些强忍住的声音最终还是破破碎碎而来。
彼此到达云端的时候，褚席瑞这才放开了苏昀。他又洗了个澡，这才裹着浴袍缓慢的走了出去。
在他走后，苏昀闭了闭眼。
等到苏昀洗好好走出的时候，褚席瑞正坐在沙发上面抽着烟，白色的烟雾笼罩在他的脸上，让她看不清他的虚实。
苏昀收回了视线，走到床边，准备上床睡觉。但褚席瑞却出声阻止了她，“苏昀，我想我们需要好好的谈谈。”
苏昀没吭声，放下了手中的被子朝着褚席瑞走去。苏昀低着头，而褚席瑞的表情十分的严谨，看起来，她就好像是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在等着大人的批评。
这样的氛围僵持了一段时间，原因是因为褚席瑞并不着急开始这段谈话。直到褚席瑞在苏昀的面前抽掉了三支烟后，他这才缓慢的出声：“为什么我跟你说厮守终生你不愿意？”
“……”难道这个答案他还看的不明白吗？
苏昀抿了抿唇，紧紧的掐住自己的掌心，然后抬起头对着褚席瑞微微的笑着，笑容清浅：“这个问题我想我在游轮上已经跟你回答过一次了。同样的问题我不想再回答第二遍。虽然我的一切都掌握在你的手中，但是人毕竟还有说话的自由权利，这个你管不着。”
褚席瑞轻轻的笑了，他该双手鼓掌说她口齿伶俐还是应当跟她继续吵呢？显然，他的两个想法都是不具备要的。
他把目光投到苏昀的身上，他的眸光很平静，声音也很镇定：“如果我说我想听第二遍的答案呢？和我厮守终生不好吗？”
好，是挺好的。如果在没有发生之前的那些事的话，她在褚席瑞的面前或许也会沦陷。但是事实没有如果，楚白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面，崔浩的两只手，她妈现在半身不遂，程云奇家的落魄。这些的这些，她做不到忘怀！
“我的第二次答案和第一次一样，不可能。我和你的关系本来就是主人和物品的关系，这是你告诉我的呀。主人，你这么快就忘了吗？呵呵……”苏昀突兀的笑了起来，笑容在灯光的照射下隐约有些刺眼。
褚席瑞抿紧唇，他的喉结动了动，有些话终将没有能说出口。
但苏昀明显是被褚席瑞给激怒了，那些坏情绪一旦被激发出来，它就像覆水一样再难收回。
苏昀冷冷的嗤笑着：“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么的健忘，伤害了一个人再希望那个人跟着你好，那这个世界还不是变尘了一个冷血无情的世界？我不是圣母玛利亚，做不到你伤害了我再给我一颗糖我就原谅了你。当初崔浩把我卖给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所以和你发生关系我认栽，我逃跑了。可是我没有想到我妈会出事，所以我走投无路才找到你。可是你哪一次不是变相的伤害，你看看我左肩上的木兰，对你来说好看，可是对我来说却是一个耻辱，耻辱，你知道吗？”
苏昀说到最后，把最后那句话的音咬的很重，她恨不得咬碎自己的牙齿！
褚席瑞半眯起了眼，他是和苏昀提过了他的想法。但他还没有到达可以任苏昀胡乱作为的时候。他走上前，紧紧的扣住了苏昀的下巴，蹬着她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苏昀，我说的只是我的一个想法而已，你别不识抬举……”
苏昀笑了，笑容带着泪水，“抬举？什么叫抬举我还真不知道。”
褚席瑞本想用力的甩开苏昀，但想了想，他还是松了力道，“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他不想发火，说到底这件事情上他还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
褚席瑞松开了苏昀，转了个身朝外面走去。都需要冷静，所以离开是最好的选择。但走到门口的时候褚席瑞又加了一句：“不管你心里愿不愿，这辈子你只能跟在我的身边不是吗？”说完，褚席瑞关上了门。
苏昀在他的身后，笑容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