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叶天饶有兴趣地问。
徐曼姿无奈地耸耸香肩：“根据全网直播平台约定俗成的比例，我们主播与网站是五五分成，加上20%左右的税率。所以最终我们能拿到的就只是50%的五分之四，也就是200万中的40%——80万。我在当晚，就委托一名助理，对那家伙提供的银行账户进行了转账。”
“然而，那家伙却很不满，他觉得我们吞了他的财富。”徐曼姿冷哼，“他觉得我既然要退钱，那就该全额返还。否则，便是我们蓄谋贪财，觉得我们该付出相应代价！我的助理好说歹说，他却拒不接受，只提俩字：还钱！”
叶天摇摇脑袋：“一个惯坏了的蠢孩子。他就没有仔细想想，泼出去的水能全收回吗？归根到底，是他一厢情愿。而且，哪怕你拒不还钱，他也没辙。你明明可以全部吞掉他的所有礼物，可你却返还了将近一半，已经仁至义尽。”
“是啊。”徐曼姿义愤填膺地道，“就算是未成年人盗用父母的钱在直播网站上挥霍，倘若我们不乐意退款的话，法律也没有强制的规定。退款纯粹出自良心，而最起码的，国家的税金是不可能退的。而属于网站的分成，那也不该来找我要。”
大虎抓抓头发：“再后来呢？”
“那家伙叫孔凡喜，是个性情偏激的变态，他觉得我私吞了他的钱，便是一再骚扰，甚至聘请公关公司撰写一些……”徐曼姿格外恼怒地咬紧红唇，罕有地露出愤懑之色。
叶天和大虎都是竖起耳朵，意识到其中必有八卦。
半晌，徐曼姿才压低嗓音挤出一行字：“他找公关公司聘请了几个网络写手，高价悬赏，让他们捣鼓出一批我跟孔凡喜的H文。”
“H文是啥？”大虎懵懂地问。
“就是小黄书。”叶天撇嘴，看向正走向凤求凰店铺的孔凡喜也是眼色不善，十分同情徐曼姿，“在这些事情上，你们女性始终是处于弱势地位的。身为情.色故事中男主角的孔凡喜，只会被人认为是情圣，觉得他泡妞有术，而沦为女主角的你，则会被认为是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荡.妇。”
“……是，你猜的没错。”徐曼姿涩然苦笑，“那是我直播生涯中最大的一次滑铁卢。很多观众不明就里，却是满嘴狂喷脏话，根本就是蛮不讲理，丝毫不去调查实情。我第一回感觉到公众舆论的无耻和暴力，意识到人言可畏这四个字的威力。”
“三人成虎啊。”叶天也是感慨。
大虎则是挥舞拳头：“那就一个个揍回去，凡是满嘴喷脏的渣滓，全都将他们的舌头薅掉，牙齿砸光。”
叶天摇头：“法不责众。你揍的人太多，反倒是会被捉起来的。群体性的暴力宣泄，很多时候可以颠倒黑白，让受害者痛苦终生。”
“法律会保护渣滓？”大虎纳闷。
叶天轻笑：“你九年义务教育时没上过政.治课吗？法律从来跟正义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它只是纯粹的统治者的工具，你不知道吗？只是弱者们没有安全感，所以他们会意淫法律是正义的伙伴，而这纯粹是一厢情愿的幼稚想法。多数统治少数，多数就是统治阶级，所以，法永远站在大众一方，法不责众就是这样来的，明白了吗？”
“哼，还是我的铁拳靠谱。如果我再强些，谁也奈何不了我，我还管狗屁的法？统统双拳出海，打个稀巴烂！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大虎简单粗暴地哼哼。
“是的，所以最终孔凡喜对我的骚扰，只是不了了之，他没有受到任何的惩戒。”徐曼姿咬唇，摇摇脑袋。
“最终是如何解决的呢？”叶天对此有些好奇。
徐曼姿苦笑：“当时，我经纪公司的老板，也就是蒋中聪的父亲，他受到了古代‘鲧和禹治水’的故事的提醒，灵光一闪，想到了解决方案。”
“哦？”
徐曼姿是个合格的说故事的人，如果去写小说的话，起码饿不死。
她有条不紊地娓娓道来：“鲧是禹的父亲，鲧治水时，到处修筑堤坝，堵塞缺口，最终没能奈何洪水，一朝决堤，泽国万里死者无数。而大禹治水，则是疏通淤塞河道，让洪水可以倾泻流出，最终水患得以控制。我们经纪公司也是同样的策略，非但没有去尝试删除那些H文，控制舆论，反倒是同样聘请了一批网络写手。”
“然后，我的老板让他们日夜兼程，抄袭了一大堆的经典H文，疯狂发布到一些隐秘网站上。于是，大众很快就感到腻烦了。一两篇会令人感到新奇，但数百篇，那就食之无味了。而且，大家都认为这些所有的故事都来自同一批人，并且指出了其中的抄袭成分。最终，因为大众兴趣耗尽，对话题十分厌烦，所以很快就销声匿迹，无人提及。”徐曼姿露出感恩的神色，“也正因感激老板拯救了我的人生，我才一直签约那家经纪公司。”
“厉害。”叶天对这一招神来之笔由衷佩服。
竟然还可以这样搞！
果然是专业人士啊。
“你？”正在他们仨交谈时，孔凡喜夹着真皮手包，顿时极为恼怒地看向徐曼姿，“贱人！婊.子！”
脏话直接脱口而出，几乎没有酝酿。
“请孔凡喜先生您自重。”徐曼姿冷冷地提醒对方，“我没有兴趣跟您撕逼，但那并不意味着我怕了您。只是，人咬狗除了一嘴狗毛毫无收获，但万一被狗咬，却要打很久的狂犬病疫苗，劳神伤财，得不偿失。所以，我会尽量避免跟疯狗冲突。”
叶天不由得哑然失笑，徐曼姿怼人时，也是相当的爽快啊。
孔凡喜冷冷一笑，露出轻蔑之色：“一个高级应召女郎，砸钱就能上的货色，居然在我面前装纯？你跟我故作清高，现在还不是陪小白脸出来逛街？徐曼姿，你干脆明码标价，我愿意付费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