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意自荐◎

陪阿姐吃过晚膳。

姜娆由翠苹侍随着回房间休息。

因她的卧房同阿姐的房间差了些距离,这会子还需摸黑走过一条小路,才能通达自己的小院。

只是刚一出门,就碰巧在门口遇见了途经于此的沈追。

对方抬眼很快注意到她,随后主动迎了上来,胸前抱手,略作躬身示礼。

姜娆正要欠身,却被他笑着阻拒。

接着,便听他语气微涩般说道:“娆儿妹妹如今马上就要成真正的贵人了,何需再向我们臣子致礼。”

姜娆不知他这话究竟是何意,却也不想费心思过多揣摩。

想想白日里朝阳公主过激的反应,姜娆愈发觉得还是与沈大人少些交流为妙。

于是说道。

“天色已晚,沈大人长途跋涉应是万分辛劳,姜娆不便多加叨扰,就先告辞了。”

沈追面上似闪过一丝苦意,遂又很快恢复。

他上前一步,忙又道了句,“今日天沉,这路实在太黑,不如让我送你吧。”

姜娆看了眼身后的翠苹,实不想与他过多纠缠。

于是婉拒道,“不必劳烦沈大人……”

可话还未说完,就被他打断。

“不妨事,我也一道回去,正好同路。”

姜娆微微蹙了下眉,心想,这一向识得轻重的沈大人,今日怎会如此钝迟,竟听不出她言语下的推辞之意。

可话已说到这份上,她再推脱就显得实在不给对方面子。

姜家与丞相府历来相交甚密,姜娆自己又与沈追的二妹沈澄是闺中密友,有这几层关系摆在眼前,叫她不得不思量得周全些。

思来想去,无奈只好应可。

所幸,一路上沈追没再主动开口,两人并排向前,气氛虽有些异常安静的尴尬,但好在路途不远,没几步路便到了。

只是。

临走前,沈追突然向她问了一个叫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他表情微微凝重,开口时声音却很平静。

他说:“我只迟了一步。”

姜娆本正欲转身,闻言有些不知所云地脚步一顿,随后困惑地回身问道:“什么?”

沈追的面容叫人看不真切,半明半昧的月光洒落下,只看得到他眼中含着不明的晦暗。

姜娆感觉奇怪,沈大人往日里都是一贯

<的朗月之姿,今日这眉目间怎好似有几分颓丧?

可对方并没有继续坦言,闻言亦只是摇了摇头。

随后,言语又放得格外轻柔,对她说:“很晚了,娆儿进去吧。”

姜娆知道分寸,见状自是不会追问,她点点头,犹豫片刻还是在告辞前,对他致了礼。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自己微屈膝的那一瞬,沈追脸色好似变得更加阴郁。

倏忽间,她突然想起沈追方才说的话。

说她已快成真正的贵人,不该再向臣子致礼。

沈追所指,应是暗示她即将嫁与太子的尊荣吧。

姜娆心中长叹了声气,别人眼中所见的贵女前程坦途,却是她今世避之不及的龙潭虎穴,刀山剑树。

她心中的深深惧怯,又能与何人诉?

翠苹见人走远,这才小声嘟囔了句,“姑娘,这沈大人今日怎好似有些魂不守舍的,说话也前言不搭后语。”

姜娆亦想不通,为寻周全只好再次嘱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朝阳公主对沈大人存了心思,这事已在明面,我们既招惹不起,故今日他送我的事,切不可对旁人提及。”

翠苹识得深浅,忙点头应下。

进了内院。

姜娆吩咐翠苹去浴房备水,之后不必在旁伺候。

她自己则回卧房准备去拿换洗衣物,劳累一天,此刻只想寻得片刻的闲暇放松。

只是推门而入的一瞬,姜娆后知后觉脚步顿住。

她遽然间想起,今早离开前她是落了锁的,此时竟没有任何阻拦地开了门。

姜娆立刻转身去查看,果然发现那铁锁不知何时已不知去向。

警惕防备之心骤然升起,叫她此刻更不敢再进内室。

心中忐忑猜想,屋内莫不是有什么贼人?

为求稳妥,她故意放轻脚步,转身作势夺门,可还没来得及挪动两步,腰间突然被人拦住一搂。

姜娆背对着那人看不清面容,只是一瞬觉得此人手臂强硕有力,无论自己怎样挣脱,他都纹丝不动。

于是,脑海里不自觉得便把此人面容,想象成了满脸横肉的粗鲁壮汉。

当即,抵触之心更甚。

眼见自救无果,她正欲开口呼救。

不想下一秒,嘴巴便被人用手实实捂住。

她讨厌被陌生人触碰,可此时脱口而出的求救声,亦变成了含糊不

<清的唔唔声。

心中凛意欲起。

可紧接着,她竟听到一道异常熟悉的嗓音从耳边遽然响起。

“想找谁来救你?”

男人语气平淡无波,又似带着几分玩味。

姜娆听清了,辨明了。

顷刻间,她只觉心底好似有无数只蝴蝶在同时扇动蝶翼。

让她不能及时判断,此刻的一切混乱,到底是因它们振翅的剧烈,还是她掩饰不住的心跳声在喧嚣不停。

她空不出脑袋深思,片刻后略带懵怔地开口,“你,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

陈敛不语,只是顺势又揽过另一条手臂,动作很是自然地改为双手环拢,下巴也重重压在她肩上。

随后用力收紧,将人紧贴于他身。

做完这些,他像是终于满意了一些,方才得了空闲开口。

他不答姜娆先前的疑问,而是歪头在她耳边低语,“可曾想我?”

姜娆被他吐息缠绕撩弄得脖间发痒,不由地往里缩了缩。

方才被惊得汹涌翻腾的心绪,此刻不仅没有平复放松下来,反而因他怀中热气包裹,心下涌动的暗流皆被热烈蒸腾。

姜娆按捺着转过身子,两人视线撞在一处,她亦看清他眸中被尘染的深幽。

于是慢慢伸手环上他的腰身,声音细弱潺潺,“想。”

这不是故意哄他的虚言。

陈敛微眯了下眼,随后捏住她的下巴,他垂头倾下,言辞间有些意味。

“有护花使者在侧,小姐还能空出心思想我,着实让我感动得紧。”

他指尖摩挲太过用力,唇下细嫩的肌肤转眼被蹭得泛了红。

姜娆有些吃痛,下意识仰身往后躲去,刚刚避开他的指尖□□,就见陈敛立刻面浮不悦。

她赶紧解释,“哪有什么护花使者?”

陈敛漫不经心地开口,“沈大人在院门口等了你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将你盼了出来,又煞费苦心地假装偶遇,这般费尽周折竟是只为送你一程,还真是痴心。”

“怎会……”闻言,姜娆心中满满错愕。

原来沈追的出现并非只是恰巧途经。

对此,姜娆着实有些意想不到,及笄之后,她与沈追是连见面都少有的,他又怎会生出这样的情谊?又是何时开始萌生的呢?

看姜娆想得格外认真,陈敛很是不满地掐上她的腰。

< 开口有些不讲理的霸道,“不许你想他!”

姜娆无辜地眨了下眼,心中实在有苦难言,方才明明是他非要把话往深追身上引的。

现在又这个不许,那个不许。

可转念一想,他既知沈追在门口苦等一个多时辰,那他又在那里停留了多久?

或许,陈敛之所以出现在那,同样也是想亲自送她一程。

沈追的苦等尚有结果,可他的等待却遥遥无期,无人知晓。

想到这,姜娆心中有些隐隐的不舒服。

许是她眼中陡然而生的涩意有些明显,陈敛看清后下意识地泛起不安,可他心中仍有些未消解的情绪,憋了半响终是什么话都没说出,随后将她抱得更加紧,仿佛只有这样亲密的距离才能抚平先前生出的些许燥意。

“陈敛,你松些,你搂得我喘不过来气了。”

“不松。”他就像是在赌气。

此刻,姜娆仿佛整个人要被他揉进身体一般,被他钳制得密不透风。

他胸膛太热,姜娆被他的气息一瞬包围,不由地加重了呼吸声。

这时,翠苹从院中传来的声音将她解救。

“姑娘,浴房的热水已放好了,真的不用我在一旁伺候吗?”

陈敛也听清了,闻声后竟真的配合一般松了松力道,让她着实没想到。

姜娆立即反应,扬声说,“不用你伺候,你回去休息便好。”

“是,姑娘。”

接着传来翠苹打开侧厢房的声响,之后院内又很快归于宁静。

陈敛状似好心开口,“要去沐浴?”

“嗯。”回答完,又突然想起什么,姜娆抬眸看向他问道,“我离京前你背上还有伤,如今可是都已痊愈?”

陈敛盯了她一瞬,眼神有些愈发的幽深,他似乎已经不满足于姜娆的口头关怀。

“好像好了,又好像没有。”

“这是什么回答?”姜娆不解。

陈敛抚了抚姜娆的长发,半是询问半带蛊惑地说道,“想知道的话,要不要亲自看看?”

姜娆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脸色莫名有点烧热,她支支吾吾地婉拒,“我,我正准备去洗澡了。”

说完就要逃。

“娆儿。”

陈敛无奈将人拦住,表情有些怨载,“你先前答应我的事,还作不作数?”

先前答应他的……共浴。

<

脑海里赫然浮现出这鲜明二字,让她羞臊得如同开锅的螃蟹,红透了身。

原本那就是故意哄他的话呀!

姜娆不肯认命,随即脸不红心不跳地想要耍赖,“都这么久了,你的伤口应是愈合了,那,那就超过我承诺的期限了,事先声明,我这不是抵赖,是你超期了。”

见她强行说理不肯认账,陈敛无奈叹了口气。

“我确在期限内找过你一次,可是你没告知我,你会突然离京。”

姜娆闻言稍显错愕,“你找过我?何时?”

陈敛摇了摇头,颇为无奈,“你离开的前一晚,我去过你家。”

他点到为止,不欲再多说。

姜娆还未完全消化掉他所说的话,却见他拉上自己的手腕,抬步欲往外走。

“去哪啊?”

“你方才不是跟侍女说,你沐浴不需要她伺候。”

姜娆点点头,心中却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接着,果然听见了他的后话。

“下人伺候得是不够尽心尽力,少点周到。”

说完,他回过身来,贴在她耳边缓缓问询,“那我诚意自荐一下,可好?”

他莫不是要亲自伺候她……

这和共浴有何区别?

姜娆背后一凉,心叹这绝对是报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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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高门闺女出行,不带护卫?家里从军,没有安排会武艺的丫鬟?】

【什么时候写到文案的军功换美人!急啊。】

【姜媚我奉劝你不要不识好歹,怎么还不下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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