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明知道苏凌暖这一次以总助的身份进入R&L，很有可能是帮助赵涵紫做什么，他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拿起了手机，程冬诚给赵涵紫打去了电话，电话接通之后，赵涵紫的声音响起，“冬诚，收到我给你的照片了吗？”
“嗯。”
他淡淡的应了一声，将目光落在赵晗允充满阳光的笑脸上。
“这张照片是我前几天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的，我让照相馆重新扫描了一张，我留了一张，然后给你一张。”
程冬诚说，“我有小允的照片。”
“只是这一张不一样，这是小允死之前我们最后一次照的照片。冬诚，马上就要到小允的忌日了，今年是小允去世五年的日子，你能不能，来陪陪他？”
赵涵紫的声音带着一些哭腔，透过话筒传过来，带着令人心碎的悲戚和思念，让程冬诚的眸，更加深沉了。
那一根覆着薄茧的手指，在赵晗允的笑脸上摩挲着。
昔日情形重现脑海，与当日赵晗允血染黄昏之天交合在一起，便是程冬诚此刻心中最大的痛。
“这张照片我会留着，只是昔日小允忌日，你从来都不曾与我一同拜祭，怎么这一次，非要邀我一起前往？”
赵涵紫说，“五年了，小允死了五年，我也恨了你五年。冬诚，你以前和我解释我从未不肯听，这一次，如果你还肯为我解释，我就听好不好？”
“冬诚，我知道你对我误会很深，但是我不想再闹下去了。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梦到小允了，他埋怨我为何要处处与你为敌。他生气了，我不想与你为敌了。冬诚，若是你还看在小允的面子上，小允忌日，陪我一同前往好吗？”
她话说到这个地步，程冬诚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无法拒绝。
一声好字，程冬诚的嗓音却如同从喉咙中发出来的。
挂断电话，程冬诚再将目光定格在赵晗允那笑得灿烂的脸上之时，心中只是一阵烦躁。
突然，他想酩酊大醉一场。
起身，他大步走出了房间，关上门，前往了酒吧。
*
晚上七点，苏凌暖刚刚与凌丽通过电话，虽然只有两天没有相见，凌丽却十分想念苏凌暖，问了她很多问题，才依依不舍得将电话挂断。
合上文件，揉了揉发困的眉心。
苏凌暖起身走熬着落地窗前，将旧金山的一片繁华夜景收入眼中，低头五光十色色彩迷离，抬头一轮明月高悬与空。
“哎……”
长长叹了口气，苏凌暖闭了闭眼，睁开眼睛的时候，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她六点下班，现在已经等了程冬诚一个小时。
罢了，他这一句话，也许又是消遣呢？
拿着外套，苏凌暖离开了办公室，在门口打了个车回家。
房间内，一片漆黑，还没有人来过。打开灯的时候，苏凌暖却发现了沙发上有人坐过的迹象。
是程冬诚！
他的手机落在了那里，还有一个相框。
该不会，他是去接自己了吧？可是她已经回到了家，那不是正好走反了吗？
她拿出手机，却发现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联系程冬诚，摇了摇头，她索性也不管了。
是程冬诚先说话不算数的，白白让她等了一个多小时，干什么要算到她头上？
想到这里，苏凌暖便走到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起那个相框，却被相框上的赵涵紫弄的乱了心神，
“这……”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冬诚怎么会和赵涵紫一起照相，而且看样子，他们关系很好的样子。难道……
想起赵涵紫说她是骑在程冬诚脖子上的人，想起阿诚的称呼，想起程冬诚心中的伤痛……
“前女友吗？”苏凌暖此刻只有这一个想法，可以解释之前发生的一切，“赵涵紫，是程冬诚的前女友？”
自己问自己，轻柔的声音在房间响起，很快就消失无踪。
阿诚这一声称呼，她早就知道只有女孩子会这么叫。还有赵涵紫敢随意支使程冬诚，如不是程冬诚心中对她余情未了，又怎么会明明疲于应对，却还是经常去Z市呢？
苏凌暖的心头，陡然升起一股心痛！
原来，程冬诚对她不仅仅是消遣，还有，替身！
想起程冬诚以前让她极尽温柔的叫他阿诚，一声一声，原来也只是学着这个女人的口气。
“……”
眼泪，从眼眶中滑落。苏凌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被这么羞辱过。她的尊严，她的骄傲，在这张照片前，被折辱的一文不值。
咚咚咚！
门被大力的敲响，苏凌暖吓了一跳，慌忙擦干了眼泪，刚要起身去开门，门去被人一下子打开了。
进来的不是程冬诚，而是阿泰！
阿泰和阿力，化成灰苏凌暖都认识！
那晚的羞辱和恐惧陡然涌上心尖，几乎是一瞬间，苏凌暖拔腿就跑，慌乱之中，碰掉了相框。
相框碎成片片！
“苏小姐不必害怕，我今日前来，是传达小姐的意思的。”
阿泰站在那里，好整以暇的看着惊慌失措的苏凌暖，眼中带着笑意，目光在苏凌暖的身体上流连忘返。
“你，你怎么能打开房间的锁?”苏凌暖警惕地看着阿泰，身体紧紧的贴着墙壁，让自己获取一些安全感。
这些人无处不在，就连刷脸的门锁都能打开。
“这个我你有我的办法，就不用苏小姐操心了。”阿泰说道，“小姐说，让你将R&L集团关于涟海项目的竞标底价，打探出来。”
“涟海项目？”苏凌暖摇头，“不可以。”
苏凌暖深知涟海项目的重要性，虽然只上任一天，但是平时耳濡目染，再加上这几天对集团的研究，她已经知道涟海项目对R&L集团的重要性了。
成，则扬名立万！
败，则一败涂地！
这样重要的信息，苏凌暖怎么能够泄露给赵涵紫呢？
“不可以？我看苏小姐是这几日在少主身边呆的太久，忘记了当日小姐和你说的话了吧？”阿泰的目光在苏凌暖的身上上下打量一番，抬步朝着苏凌暖走过去，“我不介意，帮你回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