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再开一辆车出去,半路上接到她,把枪拿回来。就当这事没发生一样。明白吗?”他又说。

“是!”两人敬礼后转身出去。

剩下了我和他两个人。他在看着我,“宇文,谢谢你!”

我当然明白他要谢我的是什么,于是淡淡地道:“要感谢的其实应该是我。她毕竟把我要找的人给带回来了。”

“你很聪明。不过,有时候还是糊涂一些的好。”他叹息着说。

“我不聪明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急忙地道。

“这就对了。黄灿交你这个朋友不错。”他顿时笑了起来。

我不再说话,其实,我的心里已经明镜似的。然而,我觉得黄灿真的很厉害——

在得到自己孩子病危的消息之后,她顿时改变了主意。而那时候的她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找到江月的父亲。不然的话,一切都不好解释。

但是,她做到了。

现在,我唯一不知道的是,她是怎么做到的。也许,在回去的路上,我会明白一切的。

他们回来了。我看到了黄灿,还有她身后那个蒙面的人。

“黄姐。”我急忙地朝她迎了上去。虽然自己明明知道自己是在配合她演戏,但我的心里还是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激和激动。我感激的是她终于找到了江月的父亲,激动的是她没有走向那一步。如果她真的拿枪离开了这里,那么她,还有她的孩子、母亲都会是一场巨大的悲剧。同时还会牵连很多人。

“我孩子怎么样了?”她问我道。我发现她的面色憔悴、苍白。

“蒲主任亲自在给他作治疗。”我回答,只能说到这个程度,“黄姐,谢谢你。我们赶快回去吧。”

“最早的火车在一个小时之后。我已经买好了火车票了。”林政委说。

“汽车呢?假如用你们的车送我们呢?”我大胆地问。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黄灿的孩子了。

“那要慢好多个小时。”林政委说。

“你到你房间去,和他谈谈。半小时后我们出发。”黄灿看了蒙面人一眼,然后对我说道。

我点头,“江叔叔,你跟我来吧。”我去叫他,我实在无法叫他“爸爸”

他跟着我走了。

“你知道吗?为了找你,差点出大事情。”这是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在这种情况下,我来不及问他其它的情况,也来不及去问他黄灿是如何找到他的。

他没有说话。

“你妻子,就是我的岳母,她的心里一直在想念着你。还有你的女儿江月。”我说。

“我是多余的人。我对不起她们。”他终于开口了。

“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才是真正对不起她们。”我说,“江叔叔,你想过没有,人生有多少个二十年啊?自从你离家出走后,你妻子辛辛苦苦拉扯孩子长大,现在,她已经老了,如果再等二十年,或者十年,她还在不在人世都很难说啊。这些年来,她守护着自己的孩子,虽然很多人都给她提过亲,但是都被她拒绝了。你想过没有?这是为什么啊?我想,这里面固然有担心自己女儿的因素,但更多的却是,她心里一直有你啊。回去吧,即使有可能会再次遭到你妻子的责骂,但是你想过没有?即使你被她责骂,但比起你做的那些事情来,那又算得了什么呢?回去吧,回去好好和她生活,人生就这么几十年,你们已经浪费了许多了,再不把它们补偿回来的话,你们这一生就这么没有了。江叔叔,我说的是实话,希望你能够好好想想。当然,如果你执意要继续回到山里去,我也不会阻拦你的。与其你从半路上逃跑,还不如现在就让你回去。你的心回去不了,还不如不回去的好。”

“我,我……”他说。

“有什么您就说吧。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男人,而且还是您女儿的丈夫。”我把对他的称呼换成了尊称。

“你们结婚了?”他问道,我听到了他声音里面的激动。

我点头,“是的。江叔叔,我真的希望您能够回去,真的希望看见江月在您面前叫一声‘爸爸’我也想那样叫您。”

“我这样子,怎么见人啊?”他说,在叹息。

我心里大喜,“您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我是医生呢。您如果想好了要回去的话,我马上安排您到医院去做整容手术。等手术完成后再去见您妻子。您看这样好吗?”

“那得需要多少钱啊?”他说。

“钱不是问题的。您放心好啦。”我急忙地道。

“江月找到你,我很高兴。”一会儿过后,他说道。

我大喜,“您马上去洗个澡,快一点,我的衣服您应该穿得的。找到您的黄警官的孩子病危,我们得马上赶回去。”

他点头。

一刻钟后,他洗澡完毕,穿上了我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是我的衣服。他住在山里,身上脏得不得了。

“谈好了?”黄灿问我。

“嗯。我们赶快走吧。”我说。

“宇文医生,你要记住,黄灿是你好朋友。”林政委来到我身边,在我耳旁轻声地说道。

“林政委,我知道,您放心好啦。”我严肃地点头说道。

随即去与上尉和小陈握手,“你们的朋友如果身体不好的话,随时可以找我。”我说。

“你是大医院的医生,今后少不了要麻烦你的。”他们都客气地说。

“谢谢!”我真诚地对他们道,我知道他们应该明白我的这两个字代表的是什么。

“我们也要谢谢你。”他们都说。我很欣慰,他们的话让我完全地放心了,因为那代表的是一种互相之间的承诺——保密。

林政委买的依然是软卧。我和江月的父亲是一个单间,黄灿在另外一个房间。

“她怎么找到你的?”上了火车后我才开始问这个问题。

“我就住在山里面的一处开阔地处,那里有一条小溪。在山那边。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找到那地方的。”他回答,“她看见我后就用枪对着我,然后让我跟她走。”

“今后,任何人问到您的时候您就说,在山上,您看到了我们四个人,其中两个人在爬树,就是后来来接你们的那两个武装部的人,然后你就被黄警官发现了,她就开始来追您。后来您就跑到了村里去了,于是她就开车来继续追。再后来,您就跑到山里去了,在山里面她才追上了您。是村子的另外一个方向,不是从县城来的方向。然后她把枪指着您,让您跟她走。一定要这样说,知道吗?不然的话,很多人就会被处分。他们都是为了找到你才动用了枪支的,虽然仅仅是为了防范被猛兽袭击,但国家对枪支管理非常严格的。您记住了吗?江叔叔,我真的不希望我的朋友因为这件事情遭受到处分。这件事情对任何人您都只能这样讲。好吗?”我说,语气极其严肃。

他点头,“我知道了。”

我不会怀疑他的,一个老人,在经受了那么多苦难之后,他应该明白世间的险恶。更何况,我是他女儿的丈夫,我的话他应该会听的。

“您休息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给您打过来。”我说。

他点头,急忙上床睡觉。我发现他很听话,像我病房的那些孩子一样的听话。

随即,我去到了黄灿那里。

“黄姐。”我看见她在看书,一本杂志。

“你给他说好了吧?要求他和我说的口径一致是吧?”她放下了手上那本杂志,问我道。脸色很沉静,不过依然显得很苍白。

“孩子会没事的。”我安慰她说,心情很复杂。

“谢谢你。”她说,“不过,我有些恨你。”

我点头,“我知道。不过黄姐,你丈夫已经走了,你和你们的孩子还需要好好地活下去。有些事情不能采用那样的方式。我知道你和你丈夫的感情很深,但是,俗话说,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作恶的人迟早没好下场的。”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丈夫的事情吗?现在我告诉你吧。你听了后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了。”她默然了一会儿,然后对我说道。

我点头,给她倒了一杯水。

她开始缓缓讲述她丈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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