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的眉心微微一蹙,看着得意洋洋的穆娇娇忽然有了一点兴致,“总跟在我身后很有意思吗?”

“之前已经跟你们说过了,我不会再回去唐家的。”

穆娇娇双手叉腰,“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人?”

“别以为我们家韵儿心地善良好糊弄,我可是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你!”穆娇娇比划着,表示棠溪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的。

“随便你。”棠溪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我还要去菜市场,要跟着来吗?”

“本大小姐才不去那些下等人去的地方!”穆娇娇往后退了一步,很是嫌弃。

棠溪呵呵一笑,“令堂似乎每天也要去菜市场买菜呢。”

“你!”穆娇娇一噎,脸色铁青。

“让一让,我还要赶时间。”棠溪也收起了玩笑,神色严肃起来。

穆娇娇被她的气场给震慑住了,不忿地侧过身,“我不会就此放弃的。”

“随你。”棠溪头也不回地下楼了,对穆娇娇的决心就当是听到玩过家家一样,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穆娇娇莫名地觉得憋屈,转身去找唐韵儿,却发现她不在教室里,随手拉过一个同学,问:“韵儿呢?”

“不知道。”那女生也是赶时间回去做家务的,回答一句后也匆匆忙忙地走了。

偌大的教室里只剩下穆娇娇一个人,她到唐韵儿的课桌边上,看了一眼,课本都拿走了。

不由得呢喃:“怎么就不等我?”

与此同时,棠溪出教学楼后,直视着前方,全然没有发现在一旁等候的男生。

等她擦肩而过后,周明煦也意识到棠溪没有看到自己,连忙追上去,“溪溪。”

“有事?”棠溪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停下脚步。

周明煦快步追上去,拦在她跟前。

一个两个都这样,棠溪的眼眸微微一眯,“有什么事情?”

“你生父生母是不是对你不好?”周明煦一早就听闻了棠溪周末去火柴厂卖馅饼了,如今再看着瘦了不少的棠溪,眼中满满的疼惜,连连将手中的信封递给她。

牛皮信封厚厚一沓,不难想象里面的数额并不少。

“周末我让父母去唐家,告诉他们,让你回去。这样一来,你就不用再留在那里了。”周明煦见棠溪不为所动,下意识地皱紧了眉。

“你先拿着。”

“其他的,我会想办法的。”周明煦想把信封放到她手上,但棠溪收回了手,藏在身后。

目光冷冷地盯着他,“我现在已经不是唐家的女儿,这些都是没有必要的。”

周明煦的手僵直在半空中,进退两难,盯了好一会牛皮信封,眼中划过一丝痛苦,“溪溪,你还在生我的气?”

“那会儿,我被爸妈锁在屋里了,没办法出去看你。”周明煦垂下了眼眸,很是受伤。随后又抬起眼眸,明亮亮的,“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只要你回唐家,我们就能和以前一样了。”

“我不会回去的。棠为民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有属于我自己的家。”棠溪深吸一口气,现在的周明煦还是单纯善良的少年,她没有必要为了上一辈子,今生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跟他置气。

“你应该对唐韵儿好一点,她才是你的未婚妻。”从她离开唐家的那一刻起,唐家的一切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婚约自然也是不作数的。

周明煦激动地上前,棠溪不留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冷冽地看着他,“男女授受不亲,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话毕,棠溪又往后挪了两步,“你的钱,还是好好收着。”

此刻夕阳西下,余光尽情地洒落在大地上,教学楼被纳入一片金橙粉红的光辉下。

也落在了棠溪小巧的脸颊上映衬出细细的茸毛。

小扇子一般的睫毛微微发颤。

明明是一样的人,为什么前后变化那么大?周明煦心头痛得快要呼吸不了。

“我还赶着时间去菜市场买菜,先不说了。”

“有机会再聊。”棠溪不给周明煦丝毫开口的机会,径直越过他,快步往校门口走去。

前世今生,她都跟周明煦不可能的,早早断了周明煦的念想也好。

而周明煦怔怔地看着棠溪的背影,死死地捏住了牛皮信封,攥的牛皮信封皱成一团,留下不可抚平的痕迹。

而他的指尖也泛起一阵阵白。

最后狠狠地一摔信封。

啪的一声重重落在围观的人群中,像是一记闷锤敲打在骨子里,不约而同地令人发虚发软。

胆子小的女生更加是看不都不敢再看一眼,和同伴好友小跑着离开。

周明煦脸色铁青地走了。

*

棠溪买了所需要的食材,回到小木屋前看到棠为民静坐在庭前,拿着铁锤一下一下地敲着小板凳。

心头咯噔了一下,“爸,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棠溪拎着不少食材,棠为民见了立刻起身过去帮忙,“怎么买了这么多?”

“中午有同学见我的午餐好吃,让我帮忙做,五角钱一份。”棠溪不打算瞒着,“对了,我还买了西瓜,小辉呢?”

棠溪的目光越过棠为民,往屋内看一看,没发现小辉的身影,霎时紧张起来,“小辉去哪了?”

“跟街坊邻居的孩子一起去玩了,就在巷子里,走不远的。”棠为民看着手被勒红的棠溪,愧疚地低头,“溪溪,爸爸对不起你们姐弟。”

“怎么了?”棠溪进屋放下食材,搬来小板凳坐在棠为民身边,“爸,出了什么事?”

“说好要给你好生活,可还是让你在学校做起了生意,是爸爸没用。”棠为民吐出一口浊气,不敢去看棠溪了。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就这点小事。棠溪哭笑不得,“我只做四个人的份量,一点都不麻烦。”

说着,棠溪感觉到棠为民还有话没有说完,顿了一下,抿起了唇角,“爸,你还是事情瞒着。”

“到底是什么?”

可棠为民不愿说。

棠溪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上一世的棠为民不喝酒不抽烟,对妻子孩子都非常好,一心一意只为这个家。

这到底是怎么了?

棠溪没想明白,试探性地问道:“爸,你借钱了?”

“家具厂不收临时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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