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温想欣然答应。
正好学校放暑假。
她不用带口罩，也不用带着他东躲西藏。
“那我先去开车。”
温想诧异，“你开车过来的吗？”
“不是，谈明的车给我开。”顾夜西解释。
插一嘴：车当然不是白开的。
顾夜西转了账。
温想从床上下来，拉他站起来，“其实我们打车过去就好了。”
她也有私心。
这么久没见，她不想让他远离自己的视线范围。
哪怕片刻。
“自己开车方便，嗯？”顾夜西揉了揉她的脑袋，哄她，“你先准备准备，等你上台了我再走。”
温想有点闷闷不乐。
但表现出来没那么明显，她往他怀里钻，“哦。”
温功成房间就在温想的旁边。
到点了。
他打算先去看看温想，谁知一开门，就看到一个男人从温想房里走出来，温想紧随其后，两个人还手牵着手。
他顿时傻眼，随之而来的是滔天怒火。
他冲上去。
不顾一切的架势。
“你小子谁啊！”温功成面色铁青，很不好看。
顾夜西戴了黑色口罩。
眼睛露出在外面，勾着几分邪气。
但此刻，他挺懵的。
温想也懵。
两个人通通被这情况打了个措手不及。
可能太久没见。
温功成没认出来顾夜西。
他很不客气。
骂的很凶，甚至和想象中的“狗男人”动手了。
顾夜西侧身躲开，扑空的温功成破口大骂，“你他妈吃熊心豹子胆了敢碰我温功成的女儿！别以为老子不敢报警！马上滚，和我女儿这事儿不许向任何人提起，要是让老子从外界听到一点不好的风声，老子恁死你信不信！”
“我女儿已经有男朋友了！”
“你要点脸吧你！”
温功成真是气疯了。
也不分青红皂白，粗口乱爆。
温想上前想解释。
顾夜西往后拽了拽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温想的神色茫然，和他对视片刻后捏了捏眉心，只能静观其变。
“你还不给我放手！”温功成盯他的手。
妈的，想剁掉！
居然敢占温想的便宜。
骂完“狗男人”，温功成看向温想。
神色复杂，还是磨磨蹭蹭的说了，“想想啊，虽说顾夜西那小子确实讨人嫌、不招人喜欢，我呢也确实不怎么喜欢他。但你已经跟人家交往了嘛，那就要对人家负责，怎么能这么三心二意呢？”
他已经尽量委婉了。
还怕伤到温想，稳住情绪劝导，“就算腻了，那也要——”
忍不住了，顾夜西淡淡开腔，“照温导您这意思，是想拆散我们喽。”
声音好耳熟。
好像，在哪儿听过。
温功成看他。
顾夜西抬手，把口罩取下来，眼底没有一丝暖意，嗓音也是冷的，“要是温想真移情别恋了，我看这普天之下最高兴，就是您吧。”
盯着他这张脸。
温功成反应了一会儿，后知后觉松了口气，“是你啊？”
顾夜西扯了扯嘴角。
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是我的失误。”温想站出来，总算有机会说话了，“顾夜西他是昨天到的，我没来得及跟您说，本想着宣传会结束的时候带他见您的，可没想到——”
“总之，一切都是误会。”
温功成哦了声。
又瞥了顾夜西一眼，自觉心虚，却故作镇静，“看什么看？我这不是没认出来你嘛！”
骂错了人。
还这么理直气壮，顾夜西气极反笑，“温导不愧是学表演的，情绪收放这么快，我这个讨人嫌的确实不配您的青睐呢。”
“……”
“不过要让您失望了。”
温功成瞅他。
“我和温想不会分手，这辈子都不分。”
此一时彼一时。
这话搁以前，温功成听了绝对百般不爽。
经此一役。
他居然看开了许多，甚至觉得欣慰。
只是仍旧没好气，“那最好。”
刚才动静闹得大，惹来了不少关注，不过还好都是自己人，解释起来也方便，温功成解释去了，温想送顾夜西到电梯口。
依依不舍，不肯松手。
顾夜西搂着她脖子，“真不用我看你上台？”
“等会儿是高峰期，高速会堵车，你现在去的话来回会快一点。”
温想只想他快点回来。
顾夜西意味不明地问，“你跟以前比起来，好像不一样了？”
“啊？”
“好像更粘人了。”
温想有些不想承认。
但认同，她鼓起勇气问，“那我这样，你会不喜欢吗？”
顾夜西毫不犹豫，“不会。”
那就是喜欢。
温想轻笑，把眼角弯成了月亮。
里面装着星星。
恰好电梯门开了。
顾夜西走进去。
转身，和她挥手告别。
温想也挥了挥手。
电梯下去了，带走了她眼里的星星。
最后一场宣传会，依旧座无虚席，场下除了娱记和摄像师，还有众多粉丝，温想和萧默的粉丝最多，其中学生占了多数。
原因无他。
暑假。
开场十分钟。
镜头给到温想，她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的。
被主持人cue到的几次都在走神，答非所问，后来温功成走到她身边低语了两句，她才逐渐找回状态。
“想想我们都知道是一位非常优秀的青年演员，有颜有实力哈，那么在这次的合作中，有没有哪个影视片段，或者演员老师是你印象深刻的呢？”
温想颔首，拿起话筒回答：
“我觉得大家都非常敬业，不管是导演、演员还是幕后工作人员，就是非常投入，如果谈印象的话，那就全员第一吧。”
“那印象深刻的影视片段呢？”
这个温想没马上回答。
她放下话筒，看向角落的温功成。
温功成点头示意。
温想才说，“有一段对话吧。”
主持人歪了下头。
暗示她说。
温想酝酿片刻，拿起话筒：
“怎样算欺凌？”
“十人欺负一人算欺凌，一百人欺负一人也是。”
“那么一万个人呢？”
“是正义啊。”
法不责众。
全场忽然安静。
温想握着话筒的手，缓缓放下。
欺凌，从第一个开始。
就像蝴蝶效应，村口的狗叫了，其他村口的狗叫了，其他的狗也都跟着叫，但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