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寒垂目看着他。

唉,看来亲是不能亲了。

林初时扭头抱住聂寒的腰,脸往里地蹭了蹭。

聂寒突然一僵,然后伸手,环过林初时的腰,把他整个捞了起来,抱进怀里,让他坐到自己的大腿上。

聂寒捏住他的下巴,声音有些低哑:“别招我。”

林初时屁股底下感觉到了突兀的硬热,他头皮一麻,顿时也僵住了。

两人四目相对,林初时脸颊还是红的,不好说是发热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眼圈里也有丝水光,聂寒看着他,突然凑近一点,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林初时稍稍地睁大了眼,听到聂寒自言自语似的说:“这样应该没问题。”

林初时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双手捂住嘴唇,小声地吃吃笑了起来。

聂寒看着他,微微有点恼怒和尴尬的样子。

林初时放开手,用手搂住聂寒的脖子,凑上去在聂寒的额头也亲了一下。

“我觉得也没问题。”

于是两人腻在沙发里,时不时地亲亲摸摸,最无聊的对手指都能玩上半天,电视节目看得心不在焉,时间居然也流得飞快,很快就到了跨年的倒数计时。

城市里禁放烟花和爆竹,位于市中心区域就更别说了,公寓大楼又是超现代化管理,两人缩在公寓里,四周都很安静,往外看是仿佛离得很远的高楼灯光,让人有种自己身处于寂静孤岛的感觉。

孤岛上没有别人,只有林初时和聂寒。

天灾人祸时有发生,难以真正去避免,但是林初时仍然很庆幸,这个时候他的身边是聂寒。

他们在一间屋子里,抱着蜷缩在沙发上,害怕的,和悲哀的,这会儿好像都离得很远。

甚至于生出了一种厮守相依的幸福感,让他能够感激地铭记。

倒数计时最后一秒钟。

林初时仰起头,对聂寒说:“新年快乐。”

聂寒看着他,头顶的灯光很明亮,照进他们的眼睛里,映出彼此闪闪发亮的影子。

聂寒的嘴唇贴住林初时的额头,无声地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新年已至,诸厄尽退。

第二天早上醒来,林初时背上腻了一层湿汗,身上却有种久违似了的轻松感,鼻子通了气,呼吸变得通畅,头脑也很清楚。

聂寒拿温度计过来给他量体温,昨晚睡前量的腋温是38.1,现在已经降到了37.3。

林初时大松口气:“我这算是降下来了吧,是不是就没问题了?”

聂寒把体温记录下来,说:“还是有点轻微发热,再看看情况。”

林初时哦了一声,但心里已经定下来很多。

聂寒问他:“感觉好点了吗?”

林初时用力点头,又仰起脑袋,拿起聂寒的手放自己额头上:“是不是比昨天好多了?”

聂寒手心覆在他额头上,片刻,才嗯了一声,说:“是没昨天烫了。”

这么说着,手却没有拿开,林初时本来想拿开,反而被一把扣住后脑勺,给按进了聂寒的胸口。

林初时被迫埋进了对方的胸口,眼睛眨了眨,想动一下,但是聂寒抱他紧紧的,林初时挣扎不得,也就不动了。

两人保持这个拥抱的姿势,林初时听到聂寒的心跳声,一声一声,跳得很有力。

然后男人扣住他的手渐渐松下来,好像整个人也跟着放松了似的,他出了长长的一口气。

林初时一顿。

偏这时候很不凑巧,肚子传出了一阵咕咕的叫声,林初时一僵,有些尴尬地动了动。

聂寒也松开了他,问他:“饿了?”

林初时不太好意思,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很短的一截出来:“一点点。”

昨天一天就只喝了白粥,聂寒包的饺子都没吃两个,觉得想吐,这时候身体好些了,神经也松下来,自然就感觉到了饥饿。

聂寒显然也很明白,问他:“想吃点什么?”

林初时:“饺子吧,想吃你包的。”

说话的时候,他双手搭住聂寒的脖子,整个人吊在聂寒身上,说话声音还是软软的,像是在撒娇。

聂寒看他一眼,没有吭声,只是双手往下,托住他的屁股,将他抱了起来。

林初时猝不及防,连忙把他搂紧了,两腿也夹住了他的腰,避免自己落下来,即便如此,林初时都还是有些惊慌:“你干嘛呀?”

聂寒托着他的屁股,将他抱出卧室,边走边说:“带你下去吃饺子。”

聂寒自己揉的面和的馅儿,包的饺子皮儿包馅儿大,味道鲜美,林初时一口一个,吃了十来个,非常地满足。

吃完饺子林初时就躺沙发上不动弹了,聂寒监督他吃完药,又给他一颗糖之后,主动自觉地去洗碗,林初时看着聂寒任劳任怨的高大背影,心里感叹,他这是踩了什么狗屎运,才能找到聂寒这样的对象啊。

想着想着自己就先乐滋滋地美起来了。

他在沙发上嘿嘿傻笑,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也没注意,抓起来就接通了。

“聂总,”

这一声出来,就把林初时给惊醒了。

他又接错了,拿了聂寒的电话。

林初时忙说:“我不是,你稍等,我把手机给他。”

林初时蹦下沙发,把手机拿到厨房去递给聂寒,聂寒手是湿的,不方便,林初时就把手机贴到聂寒耳边,自己帮他拿着。

因为离得近,林初时也听见了对方的声音。

“聂总,您昨天下的紧急通知,我们都收到了,也按您的吩咐传了下去,如果您这边出什么问题,我们保证您不在的时候,公司也能正常运转。”

林初时一愣,看向聂寒。

聂寒脸色平静,声音也很镇定,说:“嗯,只是让你们做一个最坏的打算,但事情可能不会那么糟,不用过分紧张。”

那边连声答应,聂寒又确认了一遍年后推迟复工的事情,没有再多说别的,挂了电话。

林初时问他:“什么意思,为什么会说你不在的时候?”

聂寒将最后一个盘子用清水冲干净,然后拿毛巾擦干,一边说:“没什么,只是昨天下了个文件,如果我这边出了问题,总要先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好。”

林初时一顿,他当然知道聂寒说的问题是指什么,他昨天发烧,聂寒就在昨天下好了决定,做好了安排,把别的事情都处理妥当,然后就可以安心地陪着他。

林初时片刻没有说得出话,聂寒又说:“不过这就是做一个准备,以防万一而已,实际上可能也派不上用场。”

他解释得有些生硬,显然是不想让林初时感到自责和愧疚。

林初时鼻子一酸,心里又软又疼,他伸出手,抱住聂寒的腰,把脸贴到他背上,声音闷闷地说:“不是可能,我好着呢,你也好好的,这些永远都不会派上用场。”

聂寒顿了顿,然后转过身来,低下头吻了吻他的额头,眼里有很轻微的笑意,说:“嗯。”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林初时的体温已经完全稳定下来了,感冒症状也好得差不多,观察期基本结束,绿灯通过。

但是因为疫情仍在蔓延,为了安全,两个人还是按照防控疫情的标准,老老实实地在家多待了十来天,聂寒远程办公,林初时趁着清闲也画了两幅画,但即便如此,无聊的时间还是一大把,聂寒背上的伤也早就消肿结痂了,两个都是正值盛年的人,每天****地待在一起,这还不做点什么,简直就是天理难容了。

于是从客厅到阳台,书房到厨房,书桌和流理台,沙发还有落地窗,两个人以绝佳的探索精神,挖掘出了这小小的公寓可发掘的一切空间,连林初时的画架都被撞倒过一次,画册不小心被撞撒了,那张被林初时夹在里面的画也因此被聂寒翻了出来,直接导致了林初时后半夜没能睡成觉,客厅的地毯,散落一地的画像,都沾上了他和聂寒的体液。

等隔天中午,林初时浑身酸痛地醒来,看着满屋的狼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虔诚而衷心地希望,疫情能够早日结束,让他们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这样与世隔绝,疯狂而放纵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元宵之后,疫情峰值已过,大体上得到了控制,社会重新恢复运转,大家生活也陆续步入正轨,时间飞快流转,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

迎来了林初时和聂寒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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