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看书阁 > 科幻小说 > 渣攻今天也在洗白了吗 > 第127章 惟将终夜长开眼(7)
祁让将人留在府里用了晚膳, 又同他沟通了些许事宜后才放人离开。

离开前有影卫来报顾府上下已被关押,只顾允安咬死了自己是被冤枉的,想进宫面见圣上。

他讲这些时没有避着祁让, 祁让也就在房内随意的听着, 等人离开, 见虞容看向自己, 才出声询问,“陛下已经拿到了证据?”

虞容同他坐在一张矮塌上, 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张木桌, 他将手中折子摊平放下,不露声色的反问,“有没有证据, 有什么紧要?”

祁让姿态慵懒的半靠在枕上,看着手中的账目讲:“陛下若想治国,以法服人,才是长久之道。”

一个臣子去教一个皇帝如何治国,已经算是逾越,不过和他其他的言行相比,反倒是不值一提。

有光洒在两人间的桌案上,虞容顿了片刻, 盯着他询问,“我打压他, 你真的没有其他想法?”

祁让落下手中朱笔, 在又一处缺漏上画下标记, 听他询问,笑了笑,“他要杀臣, 陛下抓他是替臣伸张正义,臣该有何想法?”

处处都正常,又好像处处都透着不对。

虞容盯了他片刻,然后道:“他要证据的话,我就给他证据。”

祁让点了下头。

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有些尴尬,也或许只有虞容一个人觉得说不出的不舒服。

他把这种感觉归为不懂如何与这人平静的相处,亦或者是明明主动撩拨了自己,该更进一步,这次见面反而又像回到了以前,若即若离的在亲近之后疏远。

折子上的小字工整,他看着却怎么都觉得心烦。

恰好余伯进来提醒祁让该吃药、换药,祁让皱了下眉,将碗中的汤药一口喝下,又叫余伯下去,讲自己可以处理。

除去第一次是叫了大夫包扎,其他两次也都是他自己涂的伤药,因此余伯也不坚持,只怕他一会儿又忘了时间,多念叨了一句后,便端着木盘退出了房间。

虞容看的同样皱眉,“怎么还需喝药?你到底

伤到了何处?”

“药是因为精神不济,与刺杀无关。”

“精神不济?”

祁让倒了杯茶水,待茶味将口中苦涩冲去后解释,“只是因为前些日子太忙才开的药,和补汤也没什么区别,不是大事。”

他说完见虞容仍然担心,又问,“陛下今日来找臣前,可处理好了今日各部送上去的折子?”

处理好了如何,没处理好又如何?

虞容张口便习惯性的不想直接回答,想到自己说过要信他,话在嘴边又转了个弯,诚实地道:“还在案头堆着。”

祁让笑了一下,“那陛下的身体要比臣的好。”

说完看向虞容面前的折子,讲:“本想偷个懒,拖陛下多留一会儿,叫陛下替臣看些折子,现在看来,倒是不该多留了。”

虞容的心又静了下来。

他没有应声,只拿起了刚刚被搁置到一旁的折子。这次仔细去读,才发现里面讨论的是前两天自己才提出的一项法条。

他提出时只觉得该这样做,这样做于晋国有利,朝上也没有人提出异议。

此时见折子上一条条历朝历代的佐证和各种干系,才发现法条并不是单独成项,还与晋国其他的一些律令有着冲突。

朝臣没法推诿,只好折中周旋,而这种细枝末节的事,不会是他来定,最后就都会堆到祁让的面前。

当朝廷成为一言堂,天子的一句话,便可能是下面人几夜几月甚至几年的功夫。

而效果,也未必会尽人意。

他一时有些摸不准祁让是故意叫他看见,还是真的只是偶然了。

若是故意叫他看见…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思绪刚起,发现自己还是会习惯性的揣测对方的用意,于是怔了一瞬,抛下了怀疑,只将这件事在心中留下了一点影子,随后提笔,将上面自己不喜欢的内容手动批改了出来。

房间之内一时只有竹叶晃动的声响和外面轻微的脚步声。

等虞容因为脖子酸痛,微微蹙眉又不经意间抬头时,才恍然发觉自己好像

已经很久没有这般静心。

纸窗外的竹林,纸窗上的竹影,散落着铺开的纸张,和同样静心看着公文的人。

他甚至在一瞬间觉得,如果相信神佛可以留住这一刻,他也愿意从此不再沾染血腥。

祁让余光里瞥见他一直未动,抬头向一侧去看,见他手搭在颈侧,似失力一般的滑下来后也没有收回,便问:“觉得不舒服?”

没有称谓,反而叫虞容心底蓦地有些发软。

他收了手,又瞥见余伯找出来的瓷瓶已经被盖在纸张之下,犹豫了一瞬,没有回答的问:“你是不是该换药了?”

祁让手中的动作一顿,随后嗯了一声。

实话讲,伤口的大小几乎是不用去管也能自愈的程度,而他也实在没什么耐心去处理这种小伤。

他刚想叫虞容先回宫里,就见虞容的视线停在那个淡青色的小瓶上,他默了一瞬,觉得自己猜到了对方的想法。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虞容问道:“要不…”

他抖了一下,连自称也变了,“朕来帮你涂?”

祁让:“…”

就是涂个药你为什么要抖啊喂!

他实在难以想象,这人是怎么做到乖顺和阴狠并存,并且能在上一世狠下心杀了自己的。

不过若抛弃正常人的思考方式,却也大概能理解。

大概就是心中存了个白月光,求不得,忘不掉,最后发现白月光同他一样被这世道玷污,便放纵他去沉沦,去争权夺利,然后心满意足的被他杀死,又拉着他一同赴死,想着就算得不到你,也要你来陪葬?

至于为什么隔了那么多年才下手…他的脑回路暂时还做不到和神经病完全同步,也就放弃思考了。

虞容见他一直未答,脸色又有些转阴,敛去了情绪,刚想讲自己不过是随口一提,就听祁让叹了口气,然后问他,“是臣过去,还是陛下过来?”

虞容脑子停滞了一刻,竟然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不过祁让没需要他思考,将手中的册子扔到了一旁

,随后仍是半靠在枕上的姿势,淡声地道:“过来。”

虞容眼中微暗,他笑了一声,讲:“祁相倒是…”

“使唤朕使唤的坦然。”

祁让看着他起身,又盯着自己、用手掀开了压着药瓶的纸册,随后缓步停在塌前,没再问他伤处在哪,而是伸出了原本背在身后的手,然后微微俯身,停在了他腰间的带子上。

他因为不耐烦古代这些厚重的衣物,而轻薄的绢丝又太过透明,只能当作外裳的装饰,便只穿了一件相对凉爽的麻衣。

虞容动作微停,祁让干脆略微坐直了些,覆在他的手上,扯开了带子。

他啧了一声,问:“陛下在想什么?”

虞容看见了那处伤口。

确实并不严重,像是只略微刺进便被躲过,只伤口的位置有些吓人。

他听见问话,却没有答。

因为他听见了自己心底那种嗜血的渴望。

要是更多一些…更多一些这种伤痕…

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到。

随后猛的向后退了一步,站远了些。

祁让刚想说些什么,就发觉他面色不对。

似是极为痛苦,在他起身朝他去走时,便制止了他,“你不要过来。”

声音凌厉,是从未有过的重语气。

祁让皱了皱眉,他不再迟疑,伸手想去看他的脉象,又在要碰到时被他躲开。

一进一躲,最后反倒像是交起手来。

内力在这种存在功法的世界里,对习武的人来说就是最大的外挂。

即便祁让自穿过来后就没有停下练习,原主也本身就存在底子,但与虞容相对时,还是能明显感觉到不足之处。

最后还是仗着他不会真的伤到自己,用了巧劲,将人束在了怀里。

但很快的,祁让就感觉自己的肩膀一痛。

没有收力,深入皮肉,几乎立刻就沁了血珠。

他却仿佛没有痛觉一般的一声未吭,只蹙眉去看虞容的脉象,试图用内力帮他缓解。

而怀里的人在真的尝到血后,反而停了下来。

他有些颤抖,又

不敢去看束着自己的人。

祁让发觉他紊乱的气息稍缓,松了口气。

随后又问:“陛下可有带药?”

虞容蓦地僵住了。

是了。

谁不知他喜怒无常,还患有疯病。

这人不也曾想过利用这点来弄死自己么。

他有什么可藏着的。

稍微分开,视线落在那处新鲜的伤口,随后伸出了手,指尖轻轻按压,然后笑了一声,将沾染上的血迹在对方的唇上涂抹开来,“祁相…”

“我有时候真不知道,你是胆子大还是胆子小。”

“你难道没听过,人犯病的时候是会六亲不认的么?”

他双眼发红,指尖抖的像是还未过劲,仍在极力的克制着自己。

祁让笑了一声,道:“是臣哪里做的不对,让陛下有了臣胆子小的错觉。”

虞容此时的心情很差。

刚刚的心情有多好,此时的心情就有多差。

如果没有触碰到安宁,他就不会产生奢望。

就是反复无常,才叫他自我厌弃。

他差一点就以为…就以为他也可以安安静静的随着对方的节奏去走,去进到对方的生活里,被对方救赎。

听到祁让的话,他眼中墨色更浓,指尖流连在对方脆弱的脖颈上,又微微合拢。

然后凑到了祁让的耳边,一字一顿的讲:“那你知不知道,朕最想做的是什么?”

祁让笑了一声,讲:“陛下想做什么,臣不清楚。”

“但是臣想做的…”

他脸上的笑渐渐淡了,手覆在虞容的手上,又将他的手移开,眼中是被挑起的火气,随后将人向后一推,纸窗便被压的啪的一声合上了半边。

“虞、容。”

位置调转,他压低了声音讲:“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真的很想让人弄你?”

作者有话要说:  先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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