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的视频在网上被传得沸沸扬扬,比起粉丝闹出的混乱,网友显然更关心当众晕倒的肖乃屿。事情刚曝出来时,有在现场的人发微博谣传肖乃屿是当场犯了急病,在医院没救回来。尽管工作室很快驳斥了谣言,并第一时间报了平安,说肖乃屿只是犯了低血糖,目前状况已经稳定。但网友们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毕竟流出来的视频里,肖乃屿倒下的状态属实是让人心惊。

他们更愿意相信,这位刚刚走红的年轻演员可能真的患了不为人知的不治之症。

媒体最爱捕风捉影,这么好的热点怎么能不蹭?

肖乃屿出院当天,中心医院的门口就堵满了记者。

Omega刚走出电梯,就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

那些拿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堪堪被医院的保安拦在大门外,可以想见,一旦撤防,那些记者狗仔们就会冲上来把自己围个水泄不通。

他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看到眼前这一幕,不免疲于应对,心累地往后退了一步,刚好撞进新助理的臂弯里。

肖乃屿转过身微微仰起头,视线与傅尧诤相撞。

“别怕,我护着你。”Alpha说着,大着胆子用手臂将肖乃屿半搂进怀里,微微侧身,是一个亲近但又无关暧昧的保护姿势。

肖乃屿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他总觉得这个新助理看自己的目光还有说话的语气态度,都温柔得不像话。

那种温柔不应该存在于上下属的工作关系里,可Omega也不能说他越矩,因为姚诤几乎把自己的信息素收敛得一干二净,只有靠得近了,才能闻到一股淡淡的丝毫没有攻击性的果香。

他似乎只是在履行自己的工作职责。

肖乃屿回过头平视前方,告诫自己不要想太多。

而且被这人这样护着,他确实没那么怕了。

两个保镖在前面开道,一行人才走向医院大门。

闻梦气场全开地走在Omega的前面,应对记者的发问:

“肖乃屿是生了什么重病吗?说两句?”

“没有重病,劝你嘴巴积德。”

“关于机场的混乱,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去问警察和方亿辰,肖先生是受害者...你哪家媒体的?镜头怼那么近干什么?”闻梦一巴掌拍过去,将那个长镜头从肖乃屿身上挪开。

她现在背后靠着靳氏和傅氏,底气硬得很,这种小媒体怼了也就怼了,她早受够了。前段时间造谣造得最欢的几家媒体都在场,闻梦就跟个火箭炮似的,见一个轰一个,丝毫不留情面,硬生生给自家肖先生开辟出一条畅行无阻的路出来。

肖乃屿全程被新助理护在怀里,说实话,最后那都不叫搂,而是抱了。

对方一个大高个,投下的影子都能把自己全笼进去了。

傅尧诤的一只手还笼着他的右耳,细致地帮他隔绝掉记者聒噪的提问。

这个姿势,只稍稍用力,肖乃屿就被迫靠在了alpha的胸膛上。

记者的声音被隔绝在大手掌之外,模模糊糊,还没有对方的心跳来得清晰有力。

终于走到车门口,新助理才松了手,换了个姿势,用背做墙顶着身后记者的追击,右手抬起放到车门顶上护着Omega的头不被磕到,他的左手还扶着肖乃屿的胳膊,用一种异常让人觉得可靠的口吻说:“上去吧。”

肖乃屿抬头,近距离看了对方一眼,便觉得脸上一热,迅速垂眸,利落地上了车,坐到靠窗的位置上,趁人不注意时,悄悄揉了揉自己发热的脸颊。

他今天才发现,这位新助理的脸真真是按着自己的审美标准长的,硬朗的脸部线条是匠人经过精准计算后用工笔描出的轮廓,而后再由画师精心填充上比例奇佳的五官。

凌厉的眉骨下却盛放着一双填满了柔情故事的眼睛,只是看一眼,肖乃屿就仿佛要被勾进去。这个人,看自己的目光实在是深情得过了头。他每每不经意地撞上,对方总是迅速回避,但越是藏着掖着,猫腻就越发明显。

他瞎想之际,闻梦和保镖都上了车,保姆车有六个座位,闻梦和昨晚才知道自己被调岗的小张以及两个保镖都默契地坐到了后面四个位置上,新助理最后只能“勉为其难”地坐到肖乃屿的身边。

他一落座,Omega立刻警惕地挺直了腰,微微偏过头假装看窗外开始加速略过的风景,生怕对方发现自己的小心思一样。

傅尧诤却把他的小动作都收进眼里了

这样的小屿实在是可爱极了,像一只倔强傲娇又腼腆的小猫。

车里的空调有点低,他从包里拿出一条浅蓝色绣了云朵的小毯子,轻轻披到Omega肩上。肖乃屿确实有点冷了,只默默把小毯子裹紧了。

闻梦在后座刷新了一下微博,得意地道:“机场闹事的警方通报已经出来了,企图袭击肖先生和寄...”

“寄什么?”

肖乃屿回头问了一句,傅尧诤也迅速看了闻梦一眼

“额哈哈您听错了。”闻梦被雇主这一眼看得发寒,立马笑着打马虎眼:“是和机场推人的那几个人都被拘留了。”

傅尧诤这才把视线从闻梦身上移开。

“哦,对了,粉丝没受伤吧?”Omega想起那天似乎有人跌倒了。

小张道:“有几个有轻微擦伤,我第一时间带她们去医院处理了,您放心。”

“嗯。群体太容易冲动了,这种事情...”

“不会有第二次。”坐在他身边的新助理接着他的话说道,语气莫名地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威严感。

肖乃屿发现他又用那种情深几许的目光看着自己,只能偏头避开这道炙热的视线并转移话题:“小张现在是调到后勤岗了?”

他看刚才行李都是这个小BETA拿的。

小张乐呵呵地点点头,不好意思说自己不仅调岗了还涨了五千块工资,实在是乐意得不得了。

肖乃屿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新助理,抱着刻意为难的心态说道:“做我的助理可是很累的哦,你要像小尾巴一样每天都跟在我身后,我手上有东西你都要帮我拎着,如果我进了新剧组,你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附近合我胃口的酒店,一日三餐准时准点送过来。我不高兴或者无聊时,你要负责让我心情变好,比如打游戏和我组队带我飞,或者故意输给我。背剧本时你要帮我对戏,我希望你能有一定的戏感,这样可以让我更快找到感觉。太阳大的时候你要帮我撑伞,出外景要替我看好天气预报,如果下雨天没带伞,我就扣你工资,一次扣,扣十块钱。”

他数着手指说了一堆,新助理都没应他,Omega偏头一看,对方居然拿了一个小本本在认认真真地做笔记。

“???”

傅尧诤龙飞凤舞地在纸上写得可开心,早知道做助理这么好,他一早就来抢着当了!哪还有小张小王什么事?!

车一路平稳地行驶至机场,这次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肖乃屿直接走的VIP通道,辗转回到S市已经是傍晚了

肖乃屿一下飞机就开始办自己的正事,他迫不及待地打了个电话给小区物业,让他们帮忙调出五天前那一晚上的监控。

傅尧诤跟在他身后,原本还在考量今天要不要回市里另一套房子,毕竟自己就住对门这事还是不好让小屿知道,然后他就听到疾步走在前面的Omega对手机的那一头说:

“...对,那天晚上八点半左右,有人在我门口放了一个大礼盒,我想看清那个人的样子,这对我很重要,麻烦你们把这一段监控录像单独截取出来,我今天大概六点左右到家,到时候直接去物业中心拿网盘...好的,麻烦你们!”

傅尧诤心中警铃大作,小屿怎么会突然想要去查监控?!他是发现了什么?!

他回头去看闻梦,闻梦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模样。

傅尧诤急中生智,上前两步拉着肖乃屿的胳膊说:“我送你回家吧?”

肖乃屿刚把电话挂了:“有司机送我。”

“是你说的,要像小尾巴一样跟在你身后。”

“可现在还不是工作时间。”

“怎么不是工作时间了,只要不是周末,就是工作时间。”

他的语调不自觉地加重,肖乃屿不解地看着他。

傅尧诤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着急就乱了分寸,忙把语气放缓了:“我,我的意思是,你才出院,身边要有人陪着,我是你的助理,这是我的责任。”

闻梦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总之就是要顺着雇主的意思来,便也说:“对对,姚诤你要跟过去,我这边还得跟拍摄团队沟通点事儿,就麻烦你把小屿送回家了!”

肖乃屿有些莫名其妙,但多个人送他回家也不影响什么,便点头答应:“...好吧。”

一行人在停车场分成两拨,肖乃屿小跑到车上,迫不及待地想飞回小区,傅尧诤在后面看着,这小人儿,连背影都是兴奋的。

他是不是猜出了,送那个礼物的人是自己啊?傅尧诤忐忑地想,他这么满怀期待地想知道那个人的模样,是不是也是因为可以由此知道那个F先生是谁?

这样的想法也只是一瞬的,他甚至没有时间为此窃喜。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这一世的小屿什么都不记得了,就算他以傅尧诤的身份光明正大地陪在他身边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他忘不了上一世肖乃屿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他不想遇到自己,他求自己放过他。

只这一句话,足够把他此刻的所有侥幸全盘推翻了。

他跟着上车,这次坐在了副驾驶。车一启动,他就躲过Omega的视线,用手机给江酩发了求助。

他需要时间。他需要找个人来帮自己拖住小屿。

十分钟后,车上了高架桥,离目的地还有六公里。

肖乃屿的手机忽然响了,看到来电人名字后便立刻接了起来:“酩哥?”

Omega喊出这两个字时,语调明显带着惊喜与亲切,坐在副驾驶的傅尧诤心头一酸。

什么时候小屿能这么开心的叫一叫自己的名字呢?

江酩这个电话虽然是傅尧诤临时催过来的,但他也确实是担心肖乃屿:

“我看新闻说你晕倒了?没事吧?”

“没事了。”肖乃屿全身放松地靠在座椅上,笑着答:“就是老毛病,你知道的,能醒过来接你这通电话,就说明我又挺过去一次,不是嘛?”

江酩被他说得一阵心疼,倒是真心实意地想见见这个小孩,看看他怎么样了。

“这个点,要不要和我一起吃顿晚饭?让哥哥看看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

“嗯?好呀!”

多么欢快的语气,光是听这一小句,傅尧诤就能猜到肖乃屿有多想见到江酩。

坐在旁边的司机闻到一股柠檬的酸味。

两人最后约了一个就近的餐厅。

大概只有江酩能在这个时候把肖乃屿拖住了。

“方叔,先不回去了。”Omega挂完电话便与司机说:“掉头去春嬉路的那家西餐厅。”

“您常去的那家?”

“对。”

车下了高架桥后,如傅尧诤所愿地掉了头往回小区的反方向开。

很快便停在一家法式餐厅前面,肖乃屿一下车就看到在等着自己的江酩。他想要小跑过去时,忽然想起车上除了司机还有一个人。

傅尧诤也跟着下了车,他往江酩那里看了一眼便说:“既然你要会客,我就不好在旁边打扰了,我先回去了?”

“嗯。你先走吧。我让方叔送你。”

“不用了,你待会也要坐车回去的。”

“你不用操心这个问题,酩哥会开车送我回家的。”他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着这话,穿着褐色风衣的江酩走过来,还问了句:“这位是?”

Omega大方地介绍起来:“是我的新助理,叫姚诤。”

“你好啊,姚先生。”江酩朝着自己的大学好友伸出右手,有模有样地自我介绍:“我叫江酩。”

“你好,江先生。”傅尧诤看着江酩的眼睛,话里有话:“那我就把肖先生交给你了。你们吃完饭估计要七八点了,天色黑了,Omega一个人在外不安全,务必亲自把送他到家门口。”

“没问题。”江酩甩了甩手中的车钥匙,递过去一个放心的眼神,不就是拖到七八点再回去嘛,问题不大。

“还有你刚病了一场,肠胃弱,记得吃点清淡的。”这一句真切的关心,傅尧诤是看着肖乃屿说的,可肖乃屿的目光却并不在他身上。

显然,和江酩比起来,自己的存在和话语都已经无足轻重了。

简单的道别之后,傅尧诤又坐回了车里。

方叔被一股酸不溜秋的柠檬味冲了鼻子,他偷偷把车里的空气净化机开了,而后才问:“傅先生,现在去哪里?”

“回拾花小筑。”

司机看他脸色沉沉的,也不敢多问,全速往拾花小区赶。

不堵车的情况下,20分钟就到了小区门口。

傅尧诤下车便往物业中心跑。

高级小区里,房主的权利是很大的,要调监控只是一句话的事。

傅尧诤知道,他可能无法干涉太多,但还是试着提了自己的要求,让物业不要提供给肖乃屿那一晚的监控。

物业经理自然拒绝了:“这项权利每一位房主都享有,是平等公开的,您不能干涉。”

Alpha知道是这个结果,只能道:“如果这是姚总的意思呢?”

姚氏是做房地产起家的,这处楼盘严格算起来,也属于傅尧诤。

如果他和小屿结了婚,那整个拾花小筑都会划入肖乃屿名下。

当初他给楼盘取这个名字,无非就是为了有那么一天,他能把自己的小玉兰重新拾回手心里。

想这些都太远了。

“姚清是我母亲。你要让她亲自跟你提这个要求吗?”

傅尧诤拨了母亲的电话,递给了物业经理。

......

五分钟后,傅尧诤进了监控室,看着工作人员删掉那天晚上的所有监控记录。还拿走了原本要交给肖乃屿的网盘。

“如果肖先生来问?”

“那一天,12层的监控恰巧坏了,什么都没有录到。”物业经理毕恭毕敬地对姚总的儿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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