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楚翊冷笑，“你说清楚了就好，免得真的进了太子府，做出一些丢人现眼的事情出来。”
南姝神色一松，唇角微勾，“南姝本是一个风尘女子，飘零在浮世，这一辈子有口饭吃足矣，不求闻达，殿下若是孤独了，南姝会给殿下安慰，这是南姝唯一能够为殿下做的了。”
楚翊脸上有些嘲弄，原来这抹两人间绝色，都不属于他，让他连一丝满足感都找不了。
眸子浮起一丝空茫，“那么，你会本宫生一个孩子，至于自由，本宫不会限制你，虽然你在宫外，本宫也会给你厚待，让你一辈子锦衣玉食。”
这女子的后代，容貌一定是极好的，知好色者慕少艾，乃人之常情，谁不喜欢更美好的事物，更完美的后代呢？
南姝脸色微微一变，“殿下不可，若是南姝与殿下有了孩子，反而会成为南姝斩不断的牵挂，南姝这一生同样不得自在，殿下想要开枝散叶，京城贵族才貌兼备的女子多的是，小女子担待不起。”
楚翊见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眸子已经染上了寒意，“你终究是不待见本宫，对么？”
南姝哆嗦了一下，“给南姝一百个胆子，南姝也不敢对殿下不敬，南姝只是不想被牵绊，毕竟南姝现在身在京城，说不定哪一天就飘零到别的地方，有了孩子，只能一生被禁锢在这里，非南姝所愿。”
楚翊语气幽凉，“很好，你们一个个地要自由，把本宫当成了什么，无非是觉得本宫不值。”
南姝一听，更是跪着不肯起来，“殿下恕罪，南姝并没有这样想，这里有许多达官贵人，一些皇子也会到这里来，若南姝贪慕荣华富贵，早就不在这里了。”
她垂着眼皮，眼里都是寒意。
“若本宫要强迫你呢，你又如何？”
楚翊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那双眼，转瞬变得乖顺，水波盈盈，妩媚又楚楚可怜。
“殿下就不要为难南姝了吧，不然，南姝也只能以死谢恩了。”
“呵。”楚翊终于松开了她，“一个歌姬而已，一生以色侍人，自甘堕落，终究上不得台面。”
南姝咬了咬嘴唇，她是为了谁成为歌姬的呢，然而，那个人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他的心里，既然容得下那个水性杨花的女子，那么对她又有什么好嫌弃的？
转眼间，沈言已经能应对墨君逢的第三成功力了，三成已经是实力不弱的高手，可是这远远达不到她的要求。
她要竭尽所能，成为她所能达到的最好的水平。
这是她来笙玖乐坊第无数次看到楚翊了。
只不过这一次与以往不同，以前他在与歌姬搂搂抱抱，意乱情迷，今日却立在窗柩旁，眸子幽幽地看着她，风扯动着他的常服，上面纹的蟒龙张爪欲飞。
沈言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干脆打了一个招呼，“楚翊，你也在啊，流连花丛之中，要注意身体啊，免得虚了，年纪轻轻就撒手而去。”
楚翊面色更加阴沉，“你总往这里来，还不是因为男人，这样的话，你应该对你自己说吧。”
沈言摸着下巴，“是啊，就是因为男人，毕竟没有男人我活不了，不过，地越耕越肥，我只会被伺候得越来越滋润，我们，不同。”
“你……”楚翊噎住，他没有想到，沈言真的什么话也说得出来，什么事也做得出来，她是完全没有廉耻心了吗？
“只要你肯收敛，本宫也不会再到这个地方来。”
沈言微挑眉，“殿下在跟我提条件？不好意思，你来不来这里，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不关心。”
再也不跟她废话，走开了。
楚翊拳头攥紧，嘴角流露出一抹残酷的笑意。
水榭楼台已经换了园子，墨君逢不在。
沈言知道他总有事情要忙，便坐下来等他。
“太子妃娘娘，我们又见面了。”
一个如黄鹂婉转动听的声音在身边传来，沈言觉得有些熟悉，抬眼看去，南姝正托着一个茶盘过来，茶是她在墨君逢这里一贯喝的上品，光闻着味道，鼻子便是一阵享受。
“南姝姑娘，我已经与你打过无数次照面了。”
沈言微笑，她在楚翊怀里，她就见过了许多次，可以说，南姝是专门服侍楚翊的清绾。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南姝竟然可以到这样隐秘的地方来，看来，她的地位并不低。
南姝将茶水端放在沈言的面前，一举一动，无不优雅，与在男人怀中妩媚轻浮的样子竟有不同。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说话，以前的不算，我一直想和太子妃叙谈一场，尊主有要事办去了，要半个时辰以后才回来，时间正好。”
南姝在沈言对面坐下，莞尔浅笑，玉颜生辉。
她连墨君逢的动向，时候，都拿捏得这么清楚，沈言不是不介怀，只是她面上不动声色。
“南姝姑娘在这里是个什么身份，可方便告知。”
南姝仿佛就在等她这句话，唇角勾起，“身份说不上，却也是陪伴尊主许多年的人了。”
“噢？”沈言似乎有些意外。
婢女也可以说，陪伴主子多年，可未必在主子身边有什么名分。
她也不过是为了引出南姝的下文。
果然，南姝眼波流转，带过一丝满足，却叹息道，“我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八岁那年，被尊主捡到身边，从此一伴多年，我虽然没有什么能耐，可为了报答尊主，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尊主说过，若是他有那一日，绝不会亏待我。”
这段话怎么听怎么暧昧，沈言一哂。
“的确，尊主对手下们一向厚重，南姝姑娘虽然是一个歌姬，流连风月，可也为尊主套取了不少有利的消息，尊主将来若敢对不住南姝姑娘，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沈言拿出一副体恤歌姬的样子。
南姝脸色一变，隐隐发青。
沈言三言两语，便将她打了一个原形，这个女人，好生厉害啊，难怪尊主也为她虏获。
可是，她又怎么会一来就败得一个体无完肤？
“太子妃要说我是手下也是可以的，可是尊主对我，到底有些特殊。”
南姝面上浮起一抹羞涩，“有些话不必明说，可太子妃是个聪明人，想必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沈言缓缓抿了一口茶，“南姝姑娘是说，尊主对你有情意，对么？”
南姝垂下眼皮，默然了一下，“我知道，太子妃听了这样的话，心里会不高兴，不过太子妃已经嫁入太子府，太子才是太子妃正儿八经的丈夫，太子自是尊贵无比，又是未来的储君，太子妃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沈言轻轻晃着杯盏里的茶水，“是啊，不满足，人心向来如此，我觉得尊主更好，我想要他，谁又阻止得了呢，再说有一件事，南姝姑娘不知道吧？”
南姝见沈言如此“大言不惭”，闺阁女子的一切约束都对她毫无作用，脸上的礼貌已经开始有些挂不住了。
“什么事？”
沈言静静道，“尊主是我的面首，我的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