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纤细的身影迎面朝她走来,晓凝抬眼看过去,那张巴掌大的雪白面孔异常熟悉,却也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何晓凝?”姚馨语看到她,似乎也很惊讶,快步走过来。

“好久不见。”晓凝吸了口气,撑着腰杆站直身来。

“是啊,好久不见。”姚馨语的妆容挺精致,气色不错,注视晓凝的眼睛里也没有昔日的惭愧。只是,她的目光扫向晓凝的腹部时,微微皱了下眉,“听说你怀孕了?恭喜你。”

晓凝有身孕才刚好三个月,穿着日常的裙子不怎么突显,基本看不出来。不过,偶感眩晕,常有晨吐,这些症状倒明显。她扬扬唇:“谢谢。”不愿多说,举步往前走。

“不需要我扶你吗?”姚馨语说着将包挎上肩膀,伸手扶她。

“不用了。”晓凝拒绝她的好意,不介意表现出自己的防备之意。

“我看你脸色苍白,步伐不稳,好像不舒服。”

“我说了不用,谢谢。”晓凝语气更坚定。

说时迟,那时快,姚馨语的手已经搀扶了上来。

似曾相识的香水味飘到鼻间,晓凝心头猛悸,一股酸水涌了上来。

真的是她?维希昨晚见过她,前几天也见过她,为什么要见?不对,为什么见面后会有亲密的接触?

“他跟我说你很倔强,原来真的是这样。”姚馨语放开她,定定站在旁边,看她捂嘴难受地呕吐。那个“他”,自然是指沈维希。

晓凝深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回过头镇定地微笑:“那他有没有跟你说,我还很小气,很容易记仇?过去得罪过我的人,我会永远记得,不会原谅!”

姚馨语的脸色微微一变,也很冷静,“我知道,你不会忘记过去我对你的伤害。我也觉得抱歉,后悔。但人是在变化的,你没必要一直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洗去那些污点,让自己变回从前。”

晓凝忍住眩晕,一瞬不瞬对上她的眼睛:“可惜,有的污点是永远无法洗去,人纵然怎么努力去改变外表,本质却改变不了。这就是所谓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晓凝朝她走近了两步,目光逐渐变冷,“如果你还有一点自尊和廉耻之心,就请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姚馨语抿抿唇瓣,大声道:“他还说你很宽容,过去的事情不会放在心上。看来,他是说错了。”

她昂着头,踩着高跟鞋高傲地往前走。晓凝缓缓转身,盯着她的背影,有股难以排斥的怒意窜升起来。

**

晓凝对沈维希开始了前所未有的密切关注。

下午没事,不时去云天集团找他,有时候在他办公室里窝一个下午,翻翻报纸,看看杂志。他心疼她,怕她劳累,让她回家休息,她也不愿意。有时候,她什么都不坐,躺在沙发上静静地注视他。他在忙碌工作,手里一份接一份文件细细审查。他也要经常开会,会议的时间长的话需要两三个小时,她会不知不觉睡着……

“最近怎么了?好像变得很黏人。”沈维希从会议室里回来,笔直地走向她。

晓凝从沙发上坐起,笑了笑:“黏你不好吗?难道你不希望随时看到我?”

他靠着她坐下,抚摸着她已经长到肩膀的发丝,沉吟道:“希望是希望,但不希望你累。”

“我有什么累的?每天无所事事,倒是你好像真的没有过闲暇时间。”她自然地靠近他怀里,把玩着他胸前的纽扣。

这几天的情形就是如此,她见识到他的繁忙,见识到他处理公事的果断与睿智,见识他与下属相处的情况。她发现这个男人其实也有不同的面,比如研究文案时的严肃,批判错误报告时的严厉,一笔合同成功后的自得。在公司,他其实相当沉默寡言,给人冷漠不可接近的感觉,怪不得连吴秘书进门时都保持毕恭毕敬。

唯独像此刻这般对她关心叮咛时,才流露温柔多情的一面。

“恩。以前妈会帮我处理一部分项目,现在都是我一个人做,会忙点。”他淡淡的解释,但听得出来言语里有种骄傲。

“对不起……”晓凝的抱歉脱口而出。他忙成这样,她却时刻怀疑他,想着抓他的小辫子。

“好好的说什么对不起?”

“自己游手好闲,还打扰你工作,感觉很惭愧。不过说实在的,在家里呆久了,很怀念上班的日子。想到还要继续这样游手好闲大半年,忽然觉得很可怕。”

“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人家每天上班忙死忙活的员工巴望着天天放假呢!”沈维希点点她的额头,亲了亲,起身回到办公桌后又开始他的忙碌。

**

晓凝在矛盾和疑惑中煎熬了几天,并非全无发现。就在她决定放弃到他办公室里监督时,终于发现了他的维希。

一通电话,他先是看了眼斜躺在沙发上的她,才按下接听键。

“我最近很忙……恩,有什么可以在电话里说……有必要见面吗?你可以让人带给我,同城快递也可以……”

听他回答的内容毫无问题,问题就在于他边接电话边拉门走了出去。

晓凝缓缓侧过身子,视线久久落在那扇未关紧的门缝上。姚馨语打来的吗?他不想见?有什么需要快递?还是……纯属自己多想?

当天下午,沈维希在五点多就先将晓凝送回家,说晚上有应酬,但会尽早回家。晓凝不安,那股属于女性直觉的东西又冒了出来,拉住他的袖口:“要不……带我一起去吧?你的应酬不就是吃吃饭吗?我一起去,只安静地吃东西,保证不会打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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