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夜毫不留情：“既然是我问，你就闭嘴。”
他几乎从没这么严厉地跟她说过话。
白芸芸睁大了眼睛，眼里很快有水气聚集。
霍清夜没理会她，又转过头去问尹星瞳：“你就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没有。”尹星瞳态度很冷淡，“你要想开除我，就快一点吧。”
嘶——
听见尹星瞳的话，在场的霍氏员工齐刷刷地抽了口凉气。
他们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主动要离开霍氏。
不不，比起离开霍氏，更让人惊讶的是，居然有人敢对霍清夜这么说话！
“你想走？”
霍清夜怒极反笑，一步步走到尹星瞳面前。
他身上带来的压迫太过强大。尹星瞳被逼得一步步后退，很快就退无可退。
“尹星瞳，你想离开我？”霍清夜微微眯眸，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我告诉你。休，想。”
“你！”尹星瞳愣了几秒，气愤地瞪大了眼睛，“你把我扣在这里，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需要好处吗？”霍清夜摊开双手，姿态慵懒，充满贵气，“尹星瞳，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以我的身份，想要什么好处不是唾手可得？我把你扣在身边，只是因为我喜欢这样做罢了。”
这个疯子！变态！
尹星瞳恶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从霍清夜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被她这样看着，霍清夜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至少尹星瞳对他是仇视，而不是无视。
霍清夜缓步回到办公桌边，用内线电话叫了半个保安处的人上来，冷声说：“文件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会让胡秘书去查。在此之前，你们每个人单独待在一个房间里，不准任何人接近。每个人，我都会安排两个保安看守”
李娟额头上沁出冷汗。
听得出来，霍清夜是真的对这件事动怒了。
白芸芸也有些紧张，强笑：“清夜，这件事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吧？”
“怎么没有必要？”霍清夜反问，“公司因为这件事，造成的损失一定不会小。难道你想让我看着公司受到损失而不闻不问吗？”
白芸芸讪讪：“……我没有这个意思。”
“很好。”
霍清夜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保安部的人们很快上来，如狼似虎地把一群人看守起来，一个个送往门外。
财务部的人都没做什么亏心事，表现还算冷静。
然而，娟姐就没那么轻松了。
她挣扎了几次，最终下定决心，想要开口：“霍总。其实这件事……”
白芸芸眼皮一跳，迅速接口：“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们，要怪就怪那个隐藏在幕后的人。霍总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但如果你们做出了让他为难的事，他也不会放过你们的！要不要招供，你们自己想清楚！”
娟姐听得一个激灵。
表面上，白芸芸是在催促她们老实交待。可实际上她听得出来，白芸芸是在提醒她，交代这件事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如果真的让霍清夜知道了这件事，她就死定了！
短短一瞬间，娟姐就下定了决心，目光也变得坚定。
看着娟姐的转变，白芸芸满意地扯了扯唇角。
一群人从总裁办公室鱼贯而出。
尹星瞳不愿意再跟霍清夜共处一室，主动站起身来：“我也有嫌疑，我先出去了。”
她就这么不愿意跟他待在一起？
霍清夜眸底升起薄怒，沉声说：“你等等。”
尹星瞳不情愿地站住。
霍清夜又看向白芸芸：“芸芸，你出去。”
“清夜？”
白芸芸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我说，你出去。”霍清夜又重复了一遍，声音转冷，“这件事是公司内部的事，不能让外人插手。”
白芸芸震惊地睁大眼睛：“清夜，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难道对你来说，我只是个外人？”
“不是对我而言。”霍清夜拧眉，有些不耐烦了，“你不在霍氏工作，对霍氏来说当然是外人。”
“我明白了……好，我走。”
白芸芸含泪看了尹星瞳一眼，转身离开。
她柔弱楚楚的受害者模样，让霍清夜有一瞬间的不适。
白芸芸总是这样楚楚可怜。以前，他时常会觉得，是尹星瞳欺负了她。但现在轮到他自己跟白芸芸相处，他就察觉出了不少异样。
没有人欺负白芸芸，也没有人和她过不去。
是她自己不肯放过自己，把一切都归结于己，还苦苦压在心里，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样看来，他对尹星瞳曾经的怪责，确实太过苛刻了。
霍清夜压下心底的不快，看向尹星瞳：“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已经错怪过尹星瞳一次，不想再错怪她第二次。
尹星瞳却不领情，面无表情地回答：“具体发生的事情，他们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
“他们是他们。”霍清夜蹙眉，“我想听你说。”
尹星瞳别过头：“我没什么好说的。”
霍清夜深吸了一口气，被气笑了。
她就这么想离开他，连自己的清白名声都不要了？
“你要知道。”霍清夜威胁尹星瞳，“你要是就这样离开，在外人眼里，这件事会是什么样子？他们会认为你能力不堪匹配其他公司，甚至认为你是商业间谍。更重要的是——你觉得，从霍氏离开的人，还有其他人敢要吗？”
这件事的结果居然这样严重。
尹星瞳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动摇。
然而瞬间过后，她又坚定下来：“无所谓。洛辰不会放弃我的。”
洛辰，又是洛辰！
听见这个名字，霍清夜的理智瞬间燃烧殆尽。
他大步走到尹星瞳身边，满眼都是阴鸷：“洛辰就那么好，值得你时时刻刻把他挂在嘴边？”
“洛辰怎么不好了？”尹星瞳有一瞬间的退缩，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跟霍清夜杠上了，“至少他一直对我不离不弃。就算是在我毁了容、变成一个丑八怪的时候，他也没放弃过我。现在我只是出了工作失误，他又为什么会放弃我？就算情况再差，至少他会养我！”
毁容。
听见这两个字，霍清夜原本的气恼，都变成了愧疚和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