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乔东海不停地抹眼泪,文清浅淡淡说道:“乔总,您也是商人,在商言商,您应该明白,竞争对手交战,不是比谁的眼泪更多,谁更值得同情的,您这样又是哭又是抽搭的,是想让我怎么做?”

乔东海也觉得很丢人,吸了吸鼻子,尽量控制着情绪,说道:“我知道哭没用,文董,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给我指条明路,我怎么才能把这些垃圾销售出去,还有,怎么才能让这些客户不再找我退货?我……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哪儿做错了。”

“哪儿做错了,要是真算起来的话,其实错误也不算大,你只不过是信错了一个人。”

“你说的是……罗晖?难道,罗晖是你派来搞我们的?”

乔东海的逻辑让文清浅有些想笑——的确,罗晖现在的所作所为,太像个卧底了,简直是坑爹。

“你别误会,我是想和乔氏竞争,可我的手段不至于这么脏,罗晖出卖我们的商业机密,我们法务部已经在走法律程序了。”

“啊?你们告他了,太好了,这个小兔崽子,简直把我害惨了,文董,我可以出庭作证,证明罗晖贩卖商业机密,他还用这个机密不断地让我们追加投资,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乔东海几乎把能想到的贬义词都用上了,罗晖可真是吃力不讨好,忙活了这么长时间,房子和存款都折腾没了,还落了一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乔总既然愿意配合我们打官司,那我就给您说说我的想法。”

乔东海一听文清浅要帮他想主意,立马激动的又哭了起来。

“事到如今,那些垃圾是不可能有人买了,如果想倾销,你有两个办法,一是拆成零件,我们科技公司可能能收购一部分,二是去欠发达地区以极低价格甩卖,比如三百五百,这样的价格和我们的高精尖产品拉开了大差距,不少买不起高端产品的,可能会考虑继续使用大哥大。”

“这……这三百五百卖出去,我们可就赔得裤衩都没了!”

“裤衩没了至少你还能裸奔,要是你继续屯着,等我们的第二批高级手机上市的时候,你们可就要割肉了……”

文清浅的比喻让乔东海觉得浑身凌迟似的难受,现在可以确定,赔钱是要赔了,就是赔十万还是二十万的区别了。

“文董,我知道了,谢谢你给我指了这条明路……不过,有一个问题我想问问你……不知道可不可以。”

“你说。”

“你……你怎么知道大哥大和BP机会被这么快淘汰的?你就没想过要量产大哥大和BP机?这东西卖得贵,林润非常大,为什么你要耗费十几万的研发经费去研究小手机呢?”

这个问题倒是让文清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很想说,因为我不是你们这个年代的人,因为未来的手机就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如果现在告诉他以后人们都几乎不用纸笔,手机扫码就能付钱,他还不得当场激动得抽过去?

“因为我相信我的团队,既然能生产出更好的,为什么要抱着一块黑漆漆的大砖头不放手呢?乔总,等你缓过来了,我也特别欢迎你们乔氏通讯加入研发的行列,一起把蛋糕做大,手机这东西,还有很多发展空间,现在,还只是一个开始。”

乔东海闻言,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声说道:“我们把东西处理了以后,就申请破产,然后老老实实地换个行业,文董看上的蛋糕,我们可不敢张嘴,吃一堑长一智啊……”

……

半个月后,文笺集团状告罗晖泄露商业机密案宣判,毫无悬念地,罗晖败诉,被判处两年有期徒刑,并处罚金五万元。

罗晖的全部财产都被盘点之后也不够五万,文清浅倒也没打算继续追究——反正他愿意进去陪伴老父亲,那她就当做是做慈善了,让他顺了这个心愿。

走出法庭的时候,文清浅看到了罗晖的妹妹罗静——几年不见,罗静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傲娇,也没有了那种“我爸是罗勇敢”的底气,现在的她看起来更像是个普通的妇女——是妇女,她怀了孕,小腹微凸,面色蜡黄,浑身上下看起来邋里邋遢的,肉眼就能判断出来,她生活的很不如意。

“好久不见,恭喜啊,都快当妈妈了。”文清浅态度坦然,表情波澜不惊。

“文清浅,你还好意思和我说话?你的脸皮可真够厚的,你害了我爸还不够,又去害我哥!我们一家子都是被你给坑惨的。”

“我?我害的,你确定?”文清浅一直是遵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行为准则,可往往反击之后,对方却要说她是害人的那一个。

“就是你,呸!”

罗静朝着文清浅啐了一口,而下一秒,纪笠正好从卫生间出来,并且目睹了这一幕。

“你干什么,这是法院,你撒泼也分个场合吧?”纪笠一把将文清浅护在身后。

作为曾经暗恋明恋、对纪笠穷追不舍的女子,此时的罗静彻底僵住了,反应过来之后,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知道自己的形象实在是太寒酸了,以前她长得不怎么样,可至少年轻有自信,而现在,她就像是个被岁月蹂躏了的黄脸婆,文清浅看起来反而比她年纪还小。

“纪大夫……你……你咋来了?”罗静完全没想到会遇到纪笠,此时面色惊惶地都快哭出来了。

“我媳妇需要我陪着,我就陪着,这有什么好问的?对了,你是谁?为什么要朝着我媳妇吐口水?”

纪笠这句话才是真正的扎心——他竟然根本不记得罗静这个人,而且,面对面都没认出来。

文清浅有些想笑,努力憋住了,罗静的嘴巴张合了半天,喊道:“纪大夫,我是罗静啊……你,你……你不记得我了?我爸是罗勇敢。”

如果她不说出当初的“名言”,纪笠恐怕还是想不起来的,此时他想起来了,可眼神却更加冷淡反感。

“你哥哥已经败诉了,我相信法律的公正,你要是不服气你可以上诉,可我觉得也没什么必要,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对我媳妇不尊重,我可就和你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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