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浅说完这句，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周运发看着她的嘴由小变大、由大变小，已经无语了，说道：“文董，出了这么个天大的事儿，你不会是困了吧？”
“对，我是困了，昨天我婆婆出了点意外，我一直在医院忙活，现在早饭也没吃，我先回家休息，你报完了警、采集完证据之后再来找我。”
“啥？”
文清浅没理周运发的灵魂拷问，直接拦了个出租车就走了，天大的事情也拦不住她吃饭睡觉，孕妇在这件事上必须任性。
周运发颓然地看着出租车越开越远，干巴巴地自言自语道：“我看服装厂再不崛起，非得让她给扔了不可，不行，我得努力，我可以的，我一定行！”
……
三天之后，文清浅再次见到了周运发。
周运发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慌张，可看着仍然有些蛋疼。
“咋地了？调查的怎么样，是不是损失惨重？”
文清浅靠在客厅沙发上，一边剥葡萄，一边问道。
“警察来了，照片也都拍了，周围的群众也都问过了，基本可以确定这是人为造成的传染病，可是……没人知道是谁放的药，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文清浅知道，这个年代没有监控，刑侦手段还很落后，如果没有人证物证，就很难定罪。
“现场就没有什么鞋印、指纹啥的？”
“都没发现，不过，警察说造成鸭子病死的药倒是可以查一查，现在警方正在排查各个畜牧站呢，看看购买记录里有没有线索。”
“这无异于是大海捞针，还不如直接换个思路——我们倒了，谁受益最大？”
文清浅一句话，立马让周运发醍醐灌顶，说道：“难道是……郑开元？唉呀妈呀，肯定就是这个狗娘养的！他可是贼心不死，一直盯着我们的羽绒服项目呢！”
“不要打草惊蛇，先派个探子出去，看看他们的秋季大生产是怎么做的，他们的原料是从哪儿弄的，我们就从哪儿弄，先把燃眉之急解决了再说。”
“行，我这就去调查，不过文董，都火烧眉毛了，你还吃葡萄？还吃起来没完没了，你也太不重视我们服装厂了吧？我们可是文笺集团的……支柱！”
周运发以前说自己的厂子是集团支柱的时候，每次都理直气壮，可这次他这两个字打着颤音——现在各个子公司争前恐后地挣钱，他的服装厂已经不能算是支柱，顶多算个桌子腿儿。
文清浅把盆里最后一颗葡萄放到了嘴里，淡然说道：“我还得怎么重视，不吃不喝、一夜白头才算重视？我们要是乱了手脚，对方才能有更多可乘之机，记住，无论多高的价格进羽绒都无所谓，你把生产恢复了，这才是当务之急。”
周运发不敢再吐槽什么，像是领到了圣旨似的，恭恭敬敬地答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文清浅鸟悄的来到厨房，想把最后一串葡萄也洗了吃——她现在什么水果都不喜欢，只有葡萄是她的心头爱，正好厉春红在乡下有个葡萄园，便隔三差五给她送上一兜子。
“还吃，看来真是没人管你了。”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驱动着轮椅到了文清浅面前，说道：“你大姑姐和你老公都在外面忙活，你以为没人盯着你了？我还在喘气呢！葡萄虽好，毕竟是高糖水果，吃多了对胎儿不好，赶紧放下。”
文清浅扁了扁嘴，有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感觉——霍老一把年纪了，竟然还在偷偷盯着她，她不敢惹霍老生气，只好悻悻然地放下了葡萄。
“我给两个重孙都取了名字，过来看看。”
“重孙？”文清浅心头一暖，霍老是真的把她当成自己孙女，所以才会把她的孩子当成自己的重孙吧。
她放下葡萄，乖乖地跟着霍老进了他的书房，在一张宣纸上看到了几个名字。
“如果是一对男孩，就叫清霖、浅越，如果是一对女孩，就叫忆清、知浅，总之，要把你的名字揉进去才行，借着你的智慧和头脑，孩子也差不了。”
“爷爷，看来你对我还挺肯定的啊，这几个名字看着就有文化。”
“那是当然，我霍知行的孙女，当然不是池中之物，你的孩子，也必须要是人中龙凤才行。”
文清浅看着纸上的名字，嘴角微微上扬，她很期待与他们的相遇，期待着两个糅合了她和纪笠姓名与骨血的生命降临尘世。
“不过，方圆服装厂的事情，不宜大动干戈。”
霍老忽然话锋一转，文清浅愣了一下，说道：“爷爷，你怎么还偷听别人谈话啊，你不是说你不问江湖事吗？”
“要是别的事儿，我也懒得听，只是这事儿要是操办起来，劳心劳力，我是担心你精力不够，毕竟，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
“我也不想管这些事儿，可事情发生了，我总要有个应对，思域服装厂走到今天不容易，我不能吃了哑巴亏，就这么把羽绒服市场让出去。”
“做生意，当然是寸土不让，但是别忘了，上次何新江是怎么狗急跳墙的，他当时不知道你怀了身孕，不然，他这一刀可就不是冲着郭玉娟去的了。”
经过霍老的提醒，文清浅不禁有些后怕，自己现在大小也是个名人，又怀了双胞胎，医院里人多口杂，这消息何新临都能在一天之内知道，当然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如果这消息早点公布的话，何新江的目标必然是自己，她就不是给郭玉娟挡刀了。
“何新江现在进去了，何家也已经被你收入麾下，他们的势力已经无须担心，可郑家也不是省油的灯，我还记得，郑开元曾经也对你有过人身攻击，后来你让他家用20张营运证解决了这件事，。人都是贪心的，郑家人嘴上说着不跟你竞争，暗地里却舍不下这块肥肉，这次投毒，就证明他们正在处心积虑争夺市场，像郑开元这样心浮气躁的家伙，一旦急眼了，说不定又要走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