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浅反手抓住了安阳的手腕，拉着他来到了舞池前面，冷声说道：“你每天在这里做服务生，可能早都已经司空见惯了吧，你知不知道，在这里纸醉金迷的男人们，有多少人是家庭的支柱，有多少人是孩子的爸爸，妻子的丈夫？再说说这些小姐，如果不是有这样一个场合让她们可以出卖自己的身体换钱，她们可能还是学校里的学生，或者是在从事正经工作的人，这些钱赚得快，可毁掉的却是自己的一辈子，曹大鲲和陈鲁生在吸她们的血，也在吸整个城市的精气神，这样一个夜总会根本就不该存在。”
安阳深深点了点头，说道：“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但是，我不想让你有危险。”
“你放心，他们想对付我也没那么容易，等这个夜总会倒台之后，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正当工作，工资一定比现在多。”
“只要能在你身边，做什么都无所谓。”安阳害羞地垂下眼帘，文清浅感觉自己的少女心被撞了一下。
第二天，她去曹大鲲的办公室开始了自己的下一步营销——推荐他在暖瓶厂的地皮那再开一个夜总会的分店。
“啥，清浅妹子，你让我在那地方开分店？那是市中心，寸土寸金的…我哪有那么多钱呀？”
“咱俩这关系谈什么钱啊？那块地皮你当时卖给我，让我占了便宜，那我不能不回报你啊，所以按照市场价的7折租给你，就是最东边那栋楼的1楼门市房，200平，一共两层，这样的话，你在省城一东一西两家店，可就控制了整个省城的娱乐业了。”
“一东一西？你的意思是让我把严北宁的鼎鑫娱乐城夹在中间，让他活不下去？”
文清浅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的表情，曹大鲲立马喜笑颜开，说道：“7折，那7折是多少钱呀？我就怕七折的钱还是不够。”
“都说了别跟我谈钱，现在你就先去装修着，钱什么时候凑手了，什么时候给我。”
“真的？你让我先开店，再交租金？”
“对你我能不够意思吗？”文清浅拍了拍曹大鲲，压低声音说道：“这事儿千万别告诉你舅舅啊，他要是知道了，又要想东想西的，还有就是，你尽快去变更一下法人，改成你舅舅。”
“啊？为啥要让我变更法人啊？我才是老板呢……”曹大鲲一脸的不乐意，他好不容易才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开了个挣钱的买卖，怎么能不当法人呢？
“不当法人又不耽误你赚钱，让他当法人，他不是心里也高兴吗？再说了，这行业毕竟不比其他行业，有一定的危险性，你总不想年纪轻轻就惹上事儿吧，赚钱揣兜里，有事儿他顶着。”
文清浅的话已经说得很直白了，曹大鲲长长地“哦”了一声，说道：“有道理，清浅妹子啊，还是你真正为我着想，不过……你……这次不是要坑我吧？”
曹大鲲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文清浅郑重地看着他，说道：“之前我确实坑过你，但这次你相信我，我是在救你。”
文清浅说的并不是漂亮话，她的确想救他，她现在是把救生圈扔出去了，至于曹大鲲愿不愿意往自己的身上套，那就是他的问题了。
……
几天之后，文清浅收到了安阳发过来的照片，看到那套堪称大片的偷拍照，她真心觉得，安阳不去当个摄影师有点儿浪费人才了。
安阳拍的照片极具生活动态，不仅人物鲜活，而且叙事角度很刁钻，能把夜总会那种乌烟瘴纸醉金迷的气氛围拍摄得特别真实。
一楼歌舞厅，二楼桑拿浴，三楼按摩房，每一层的每一个地方都被他纳入了这小小的相机之中，文清浅将底片藏好，把照片收在了办公室里最下面的抽屉里，只等着时机一到就下手开盘。
几乎同一时间，她收到了那个帮她收购棚户区破烂平房的年轻人的消息——住在那里的老住户都已经联系上了，大家都同意卖掉房子，毕竟，卖房不卖地，文清浅这种千载难逢的傻大款他们是不会错过的。
文清浅亲自到现场付钱办了手续，她并不需要这块地的土地使用权，所以签个房屋买卖合同就行了，因为她并不是要开发这个地块，而是要在这里建一个养殖场。
收购完成后，她便让纪珍负责盖养殖厂的厂房，纪珍听说文清浅突然要开养殖场，整个人都惊呆了。
“小浅，为什么在那个地方开养殖场啊？而且，你为啥不买地皮呀？买下来盖几个小楼也行啊，那地方离着实验二小也不远…”
“我就是看中了那里离实验二小不远，而且就在何新临要开发的学区房的上风口。”
“上风口？”纪珍摇了摇头，仍是不明白文清浅的意思，说道：“这不是浪费钱么？周运发那边都开了十几个养鸭场了，咱们已经垄断了整个东三省的羽绒供应，你再开这么一个不大不小中不溜丢的，有啥意义呀？”
“谁说我要开养鸭场了？”
“啊，不是养鸭场，那你开啥呀？咱们所有的行业里面能用到养殖的，不就是服装厂那个羽绒服的项目吗？”
“跟那个没关系，这次，我是什么味儿大就养什么。”文清浅微微一笑，又问道：“大姐，你说，是养猪臭还是养牛臭，或者，是养羊更臭？”
“唉呀妈呀，养这些玩意啊？这些牲畜哪个都臭，粪便不及时处理，都没有什么好味儿，夏天能熏死人啊。”
“那要是分成三个养殖舍，三种都养，合在一起的气味是不是就跟毒气弹似的？”
“那肯定是啊！谁能办个养殖场养三种，那不是故意找罪受吗？”
纪珍说到这里，忽然就停下了，她看出来了，文清浅要开养殖场，并不是为了养动物，肯定是在耍心眼，谋划个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