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文总，虽说曹大鲲不是什么好东西，可钱还是要赚嘛，你也知道，现在生意难做，我也不能太意气用事。”
翟六子也学奸了，和文清浅兜起了圈子，他们又不算是朋友，一没交情二没瓜葛，他当然不会对文清浅言听计从。
“我当然知道生意难做，所以才打算和你长期合作，我想和你签独家合作协议，你的车厂直接对接我们集团，所有的生产车辆我们内部消化，消化不了的，我们来负责销售，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拿抽成就可以了。”
“什么？这……这……”翟六子结巴了半天，怎么都想不出来那个词，最后勉强说道：“这不是要吞并我们吗？”
“我没那么大胃口，也没那么多钱，这么合作的好处是，我们垄断了最优惠的购车途经，让对手不得不选择的其他车厂，而对你来说，省心省力，无论怎么更新换代，风险都不是你的。”
“这个嘛……”
“我今天就派人去首都和你签协议，你别出门，在家等着。”
文清浅说完就挂了电话，转身对赵旭涛说道：“你和邱凯对接一下，看看集团账面上能动的钱还有多少，这次，无论翟六子开什么条件，只要不是太过分，都可以答应，我们要做到让陈鲁生没有地方买车。”
赵旭涛的眉头拧在一起，面色凝重地说道：“清浅，你这是要孤注一掷啊，就算我们把翟六子搞定了，可生产出租车的可不只这一家，陈鲁生完全可以找别人买车啊！”
“陈鲁生是做地产的，从发家到现在没有出过东三省，也就是说，他在首都并没有什么势力，断了翟六子这条路，他就只能四处乱撞，而翟六子是我们经过多方对比选定的，在首都乃至全国，他的车性价比是最高的，业内潜规则，第一次合作，首付款要80％以上，这样算下来陈鲁生在别家进货一次就要拿出几十万来，他刚刚帮助曹大坤拿下了暖瓶厂的那块地，现在手里资金紧缺，出租车又是曹大鲲的生意，他会为了外甥的事儿孤注一掷吗？”
“可是，这都只是你的猜测，万一……”
“任何事情都是有风险的，想吃到这块蛋糕就必须铤而走险，就算是倾家荡产，一夜回到解放前，那又如何？难道我会没有翻身的能力？”
文清浅眼里的霸气让赵旭涛深深的敬服，在别人还纠缠在十几二十块的柴米油盐钱的时候，文清浅已经可以做到视金钱如粪土，拿着几十万挥斥方遒。
他甚至不敢回想，自己当初竟然想娶文清浅做老婆，现在看来，就算再活十辈子，他也配不上文清浅，当然，在他心里，纪笠也是配不上的。
“好，那我就马上去一趟首都，你放心，这事我一定给你办妥了。”
赵旭涛走后，文清浅对着紧闭的房门叹息了一声——为了激发赵旭涛的斗志，她刚才说了不少大话，其实心里对这件事是没有多少底的——陈鲁生在首都没有势力，难道她在首都就有势力？同样是初来乍到，半斤八两罢了。
“清浅。”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文清浅转过身，见霍老坐在轮椅上，正朝着她招手。
“爷爷，你怎么也起这么早啊？”
“人老了，觉少了，再说，你跟赵旭涛在这说的这么激动，我能听不见吗？”
“对不起，把你的好梦给搅了。”
“不要紧，觉可以补，但是这生意一旦错过了可就是错过了，商机大于天机啊。”
文清浅看着霍老，知道他是在为自己担心，霍老是华侨里的商业传奇，在首都必然有些关系，可是他已经这么大岁数，不问江湖多少年了，让他为自己的事儿操心实在是不孝。
文清浅咽下了嘴里的话，挤出一个笑容，说道：“爷爷，你既然起来了，就赶紧去吃早饭吧，我还有点儿事儿，就不陪你吃早餐了。”
她说着就要转身上楼，却听到霍老说道：“你要不要考虑联系一下沈余寒？”
“沈余寒？”文清浅想到这个名字，脑海里就浮现出了那张邪魅而又清冷的脸——那个人看起来高冷，可眼里永远燃烧着熊熊的欲望，无论是哪方面的欲望。
“我应该和你提起过，他家一直是做化工的，上次你和我说，他要买橡胶园，应该是要涉及汽车行业吧？既然想进这个行业，肯定是有人脉的，你问问他，看看有没有头绪。”
文清浅想到自己最后一次和沈余寒见面的情景——当时沈余寒拿了她一万块钱的奖金，却问都没问便将核心的羽绒服面料技术卖给了郑开元，害得她不得不开始了养鸭计划，说到底，这个沈余寒实在是不靠谱，用唯利是图，利欲熏心来形容他都不为过。
“他的确是个奸商，跟他的祖辈一样。”霍老似乎知道文清浅在顾虑什么，继续说道：“在商言商，甭管他是什么人，只要他能搭上这条线，就是你的贵人。清浅，做生意不打无把握之仗，你刚才跟赵旭涛说，你要破釜沉舟，把所有的资金都用来狙击陈鲁生，这很不明智，就算是有70％的胜算，可还有那30％呢，你真的有勇气从头开始吗？”
“爷爷，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让沈余寒给你一份清单，你挨个联系，让首都所有生产类似型号轿车的厂家，都把陈鲁生拒之门外。”
“这些车厂又不是我开的，他们凭什么听我的指挥呢？”
“呵呵。”霍老微微一笑，竟然没接茬，而是直接换了个话题，说道：“你哥哥在报社干的还行吧？昨天他没过来，是不是工作太忙了，没时间啊？”
文清浅听到这个问题一头雾水，刚才明明在聊车的事儿，怎么忽然转到哥哥身上了？可不到三秒钟，她就反应过来了，一拍大腿，说道：“爷爷，舆论！你说的是要用舆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