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乔钧言为什么要去一个市值不过二十万的小集团去做法务部总监？清浅，我不是个无私的人，但我也不贪，我只想在你身边，这对你来说有好处，对我又何尝没有？”
他站直了身体，缓缓吐出一口气，说道：“你能给我力量，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的准备一个案子了，很多时候，我会依赖助理和手下的其他律师，而你，让我知道了，自己作为律师的意义。”
“乔律师……”
“你以后能叫我名字吗？就像你叫赵旭涛名字一样，我比不上纪笠，还比不上他？”
文清浅感觉自己的心脏缩成一团，有种后宫佳丽三千都在争宠的错觉。
“我和旭涛是哥们，你们不一样啊。”
“哥们儿？好吧，那作为朋友，你叫我一声乔钧言，不过分吧？”
“乔钧言。”
“文清浅。”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然后又紧张地错向一旁，说道：“你放心，这次案子基本上是定了，不过，郑家人阴，这几天，你要小心一点，如果有需要，可以在我律所住，我那里有保安。”
“你有保安，我还有老公呢。”文清浅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谢谢你了，回头签合同的时候，我一定给你一份满意的薪资。”
……
第二天一早，文清浅去医院看了霍老。
或许是因为和厉峰关系破冰，他的状态看起来比之前好很多，目光更加有神了。
文清浅坐在床边，一边给他削苹果，一边压低了声音问道：“走不走？”
霍老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护工，说道：“等会儿，我把她支走……”
“行，那我去叫车，随时准备行动。”
两人跟接头的特务似的，交换了一下眼神，文清浅把苹果切成小块扎上牙签递给了霍老，然后便往病房门口走去，背后传来霍老对护工的吩咐：“中午我要吃吉祥斋的小鸡炖蘑菇，你去买，十二点再回来，出去之后告诉叶大夫，我累了，要睡觉，今天的查房就免了。”
护工答应了一声，文清浅赶紧离开——今天她可是要带霍老越狱的。
她在医院外面找了一辆相对舒适的轿车型出租车，等了约莫十分钟，便见霍老戴着帽子拄着拐棍出来了，伪装的还挺到位。
两人上了车，霍老松了一口气，说道：“走走走，终于能出去放风了，再不出去，我特么要憋死了。”
出租车离开医院，到了第二塑料厂，接上了厉峰。
厉峰看了一眼霍老，却没有挨着他坐，而是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司机师傅，去厉家店镇的下洼头村，不过你先去一趟大成街，我们买点纸品。”
文清浅当然不会错过任何赚钱的机会——霍老可是大财主，买啥东西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意人嘛，在商言商。
文清浅和霍老一路有说有笑，厉峰却像个哑巴似的一句话都没搭茬，到了大成街，三人来到了林九儿开的省城二店。
林九儿正一手拿着算盘，一手指挥着临时工搬东西，文清浅大概看了一下，都是999套餐要用到的东西，看来她这边生意还不错。
“呀，文老板，你还记得你这儿有个店啊。”林九儿跟个失宠的妾似的，酸溜溜地迎了上来，说道：“连续三个999订单，我可是快累死了。”
“你这叫累并快乐着，我可是又给你带了个大客户，这一单，利润全归你。”
文清浅知道林九儿操持着省城的殡葬事业确实很累，所以赶紧给她点甜头，不然她撂挑子了，宁建可顶不上。
“算你有良心。”林九儿也没客气，拿着算盘到了霍老身边，说道：“这位老先生，您需要什么，我帮您搭配搭配。”
“我要去祭奠亡妻还有儿子，你是专业的，你来搭配，钱无所谓，我就是想表达我对他们的思念之情……”霍老还没去上坟，心情已经有了波动，表情比刚才凝重了许多。
林九儿领会了，说道：“银钱纸品都按照双份儿，您再给他们烧个别墅和全套的家具家电，然后再烧上四大件，让您的亡妻在下面也过上现代化的生活，还有，我们今天刚送过来的黄白菊花，可以搭配上两束……”
“不够，还是不够，我亏欠他们太多了……”霍老长叹一声，低下头去。
“那要不这样，衣服，鞋子，书籍都再配上两套，您夫人要是个文化人啊，我这里还有四书五经、四大名著什么的……”
“都要，你尽管安排。”
林九儿瞅了文清浅一眼，显然是惊讶于她带来的这个客户——这也太不差钱了，一来就要把她的店搬空了节奏。
“行，那我就找人装车了。”
林九儿把所有能用到不能用到的东西都搬到了后备箱内，可后备箱空间有限，根本放不下，还容易把东西压变形了。
“得了，我受累，跟你们去一趟厉家店镇。”
林九儿装了满满一面包车，跟着文清浅一起去了厉家店镇下洼头村。
到了厉峰父亲和奶奶的坟地，看到那里的景象，文清浅都跟着心酸——那地方毫无风水可言，就是就近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
因为厉峰从小长在厉家，为了不让养父母多心，他也很少祭奠父亲和奶奶，好几年才能来除除草，现在坟头已经绿草盈盈，一片荒凉，依稀可以看到两个短小的石碑，一个写着：先妣霍刘氏之墓，儿子霍攀泣立；另一个写着：先夫霍攀之墓，妻李娟、子霍峰泣立。
霍知行一看到这一幕，就扑到坟上哭了起来，厉峰原本不想哭，可最后被霍知行拐带的也默默流着泪。
林九儿把文清浅拉到了一边，问道：“什么情况，不是豪门大户么，怎么坟头这么凄惨？”
“特殊家庭，特殊情况。”文清浅跟着叹了一声气。
“不是我冷血啊，但是做生意就是做生意，一会儿完事儿了我可得营销一下迁坟的事儿，我们刚和富康园签了合同，那边销售墓地我们都有提成，四六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