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耽误吧?”

纪笠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什么时候他的脸皮比自己都厚了,他可是纪笠啊。

文清浅害羞地钻到他怀里,说道:“不行,我明天就去找他去,我不是不喜欢晓铎,但这么长此以往可不行,会伤了孩子的心的。”

纪笠吻了她的头发,压住了心里的小火苗,两人相拥睡去。

……

第二天一早,纪笠去上班,纪晓铎去上学,文清浅起来正准备收拾收拾去服装厂,却见纪盛杵在院子里,似乎在等她。

她正打算和他谈谈纪晓铎的事情,他倒是送上门来了。

“咋地,找我有事儿?”

“昨天……那小犊子在你家睡的?”纪盛的语气还带着气。

“你不让他进屋,我还能让他睡大街?”

“那……那他就没闹,没说要回来啊?”纪盛嘟囔着,似乎有些失落,说道:“这小子,我一晚上都没锁门,也不知道自己回来,上别人家睡算啥。”

“纪盛,你不让他回去,他敢回去吗?孩子都吓成啥样了,睡着了觉还哭醒了两回呢!”

“真的?”

纪盛的脸色也不知道是难过还是担心,或者,还夹杂着那么一点庆幸——他一直有意无意地在考验这个没有血缘却如珍如宝养大的孩子,想一次次地证明晓铎的心里是有他这个爹的,真是愚蠢又悲凉。

文清浅无语地看着他,说道:“要是换做我,儿子回来了,我肯定好吃好喝地伺候着,生怕他走了,自己养大的瓜还能让别人偷去了?你可倒好,人家自己扒着火车回来找你,你还使劲儿往外推!等着孩子真的伤心了,回了省城,有你后悔的时候!”

“我……”纪盛被她损得无地自容,掏出一根烟想抽,又放了回去,手足无措地说道:“我就是生气……我看着他我也疼啊,可是……唉。”

“无论如何,先让孩子回家,你自己慢慢去绕这个弯。”

“嗯。”纪盛答应了一声,忽然默默地从兜里拿出了一个从烟盒上撕下来的纸片,说道:“内啥,这是你让我写的成本核算……我也不知道写的行不行,反正我要开小卖店!”

文清浅没想到纪盛还真写出来了,接过那张纸片,眉头蹙起——这字,说是蟑螂爬的都侮辱了蟑螂。

“回头我有空仔细看看。”

文清浅将纸片揣好出了门。

她骑着自行车一路到了服装厂,刘思玲正在和工人们讨论新品衬衣的细节,比如下一批用什么料子能效果更好,工人们七嘴八舌,有的说要用纱料的,到了六月份好卖,有的说要用丝绸的,看着高级,也有说还用纯棉的,穿着舒服。

刘思玲虽然擅长款式设计,对面料却一窍不通,正满头问号,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用‘的确良’,成本低,春夏都能穿。”文清浅进去拍了板,其实她对面料也不懂,只是她觉得快销类服装最重要的并不是面料,如果拼面料的优质性,她早晚要输给财力雄厚的郑开元,她不想打这种无意义的战争,想赢他,必须用巧劲儿。

文清浅做了个简单的动员会,宣布了即将和平萍鞋店签约销售的事儿,然后便离开厂子。

今天她的重点工作是去找魏全福——这个服装厂是她自己一个人收购的,和魏全福完全没有利益关系,她总觉得不和他交代一下会让他误会,万一产生了罅隙可就不好了。

刚走到楼下,一辆桑塔纳忽然停在了她的面前,她的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详的预感。

车门打开,戴着墨镜的郑开元走了下来,看到文清浅,墨镜也没摘,淡淡说道:“这几天,你收留了我儿子,谢谢了。”

文清浅心思电转——看来陆桂芬是接了一个间谍任务,实时监视着她家,并且及时向郑开元报备,也不知道郑开元给了她什么好处,工作做得还挺到位。

“他管我叫一句大娘,我就不能不管他。”

“冲着你这句话,我觉得你不是个坏人,所以,你也不忍心看我们骨肉分离吧?”郑开元竟然直接来了个道德绑架。

“他和你没感情……”文清浅正想反驳,却被郑开元高声打断:“我知道,他想回来和他养父告别,这几天也该告别完了吧?小娟怀着孕,整天担心着儿子,吃不下睡不好,万一再出个问题,这损失的可是纪家……”

郑开元靠近文清浅,又压低了声音,说道:“就比如说,一不小心流产什么的,这可说不定。”

文清浅横了他一眼,看来,他是动了坏心思——这也可以理解,他想要找回郭玉娟,就是要让一切回到原点,纠正自己当年错过的那份感情,他当然希望她对纪家的牵挂越少越好,而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这个孩子没有机会出生。

“郑开元,你答应过要让她生下孩子的,那是一条无辜的命!”

“无辜不无辜,就要看纪家的态度了,我再说一次,纪晓铎是我儿子!他应该姓郑,纪家拽着不松手是什么意思?”

“如果晓铎能接受自己姓郑,他就不会在到达省城之后千辛万苦地回来了,他已经用实际行动做出了选择,你没法强迫他。”

“他才八岁,懂什么事选择?他还不知道钱的好处,再说,纪盛是怎么回事,不是打了他好几次么,怎么还没撵出来?我要是纪盛,我可吃不下这口馊饭。”

“八年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就会一笔勾销的,郑开元,我只是想提醒你,强扭的瓜不甜。”

“是不是强扭的,现在还没定论呢。”他轻蔑一笑,之后便上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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