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这样,我给你留个作业,你试试看。”

文清浅找到纸笔,简单的画了高矮胖瘦几个女人的身形,对刘思玲说道:“你按照你的想法,设计八套服装,四套是冬季的,四套是夏季的,我要彩色手稿,明天给我看,能完成不?”

“可以。”刘思玲答应起来也是轻声细语的,拿了那张纸就走了。

纪珍一看她那内向的样子,先发起愁来:“唉,我看八成不行,这刘思玲咋这么蔫吧,学工笔画的和设计服装这八竿子打不着啊。”

“打不打得着,也得瞧瞧看,我看,她能行。”

文清浅说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昨天没睡好,今天又忙活了一整天。

“回家吧,今晚我和许大功在这盯着,你回去好好休息,你可不能垮了,多少人指望你吃饭呢。”

文清浅本想客气几句,许大功却忽然走了出来,粗声说道:“赶紧回去睡觉去,这有我在啥事没有,纪笠下班没呢,让他也跟你一起回家去!你们年轻夫妻抓紧要孩子,要我说,我丈母娘这个病,啥都白费,来个孙子,立马生龙活虎!”

纪珍锤了他一拳,斥道:“就你话多,睡够了赶紧去打水去!”

文清浅也确实累了,便没推辞,去心外科纪笠的办公室找到了他,两人收拾收拾就回家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文清浅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到有人推大门的声音,昨晚她在睡前让纪笠锁了大门,所以从外面是推不开的。

“是不是纪盛回来了?”文清浅从炕上坐起来。

“你睡着,我去看看。”纪笠披上外套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文清浅听到了一阵孩子的哭声。

“大爷……我不去省城,我……我好饿啊……”

纪晓铎回来了?

文清浅一个机灵,彻底清醒了,她赶紧披了衣服穿着拖鞋跑了出去,到院里一看,纪笠正给纪晓铎擦着眼泪,纪晓铎浑身脏兮兮的,像是刚在煤堆里滚过,脸上更是一条一条的黑道子,像个脏猫。

“咋回事?你从哪儿回来的?”

“大娘!”

纪晓铎像是见到了亲妈似的,扑到了文清浅的腿上,抱着她的大腿嚎啕起来。

纪笠拍了拍纪晓铎的肩膀说道:“别怕,走,上我们屋去,我给你做点饭。”

文清浅拉着哭得泣不成声的纪晓铎进了屋,给他换了一身衣服,洗了脸和手,总算看起来干净了,纪笠趁着这个工夫下了一碗面条,足足一海碗,愣是被纪晓铎一口气给吃完了。

“嗝……”纪晓铎吃饱了,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大爷大娘,我是搭着拉煤的火车回来的,火车路过林边我就跳下来了,腿好像摔了……”

听纪晓铎这么一说,纪笠立即紧张起来,小心地脱掉了他的绒裤,见小腿一片淤青。

“好在没伤到骨头,搓点红花油好得快。”纪笠回身去医药箱里翻找。

纪晓铎嘿嘿一笑,说道:“看来我学武术也没白学,我落地的时候一个前滚翻,就磕了一下。”

“都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跟个逃难的似的。”文清浅看着纪晓铎,又是心酸又是无奈,这孩子天生单纯,或许在别人眼里还有点憨憨的,但是本性纯良,和他父母都不一样,她一直很喜欢他。

“大娘,我不想回去了,我想我爸,想我奶,我奶咋样了,她没死吧?”

“这话问的。”文清浅看了一眼纪笠,有些哭笑不得。

“你要是想你奶了,我带你去看。”纪笠给他搓完了红花油,不经意地叹了一声气。

文清浅知道,纪笠也挺喜欢这个孩子,只是他不轻易表现感情,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的心里也一直空落落的。

“你没和你妈说就跑回来了?你就不怕她担心你?”

“我给她留下字条了,我才不想和那个姓郑的在一起呢,他总是摸我的头,讨厌死了!我妈还让我管他叫爸,他没养活我一天,我凭啥管他叫爸啊,我自己有爸!”

“你爸要是见了你还揍你呢?你就不怕?”

“我不怕,打死我也叫纪晓铎,不叫郑晓铎,这是我的家,我哪儿都不去。”

纪晓铎说完,拉着纪笠,催到:“大爷,带我去看我奶吧,我想她!”

纪笠点了点头,收拾收拾就带着纪晓铎去医院了。

文清浅起来简单吃了点饭,准备去程梅家一趟,和工人们说好了后天开工,她的设计师可一定别掉链子。

到了程梅家,刘思玲正在院子里晾衣服,她的身边跟着两个年纪较小的女孩,她家一共生了五个女儿,她是老二,老大去年嫁了人,她便是家里干活的主力。

“文经理。”刘思玲推了推眼镜打了个招呼,似乎还是很紧张。

“作业做好了吗?”

“做好了,昨晚上就做好了。”

“行啊,速度还挺快。”

文清浅跟着刘思玲进了屋里,程梅正在熬猪菜,屋里一股猪菜味,文清浅胃里一阵恶心。

见文清浅脸色不对,程梅热情地问道:“你闻着这个味儿不得劲,是不是有了啊?你和纪大夫结婚三年多了,也该有动静了吧?”

文清浅干呕了两下,说道:“没有,我们还没开始要呢,先忙事业。”

“对,对,趁着年轻多挣钱没错,你要是有啥做手工的活,都可以找我,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嗯,行,我记着呢。”

文清浅跟着刘思玲进入她的房间,见破败的水泥墙上挂着不少她的画作,要说鬼斧神工倒也不至于,但是细节画的很好,人物和动物都栩栩如生,这和她沉静的性子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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