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之，纪笠现在人在哪里，陈秋月又在哪里？”
“我也是刚过来换班，听说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事儿一出他们就都被李主任叫到办公室了，一夜没出来，李主任肯定是想把这事儿压下来，做他们的思想工作呢。”
文清浅没再问什么，王平之不在现场，都是道听途说，想知道真相还得去问当事人。
她一路小跑着到了李主任的办公室，门口站着几个听墙角的，一见她来了，都作鸟兽散。
文清浅在门口站定，可以透过质量不咋好的门板听到里面的谈话声。
“纪笠，秋月，我一把年纪了，都和你们说了一宿了，你们还是要闹到院长那里？咋地，是不给我面子？闹到院长那里对你们都没有好处啊，这医院的铁饭碗别人想端还端不起来呢……”
李主任苦口婆心，无非是不想事情闹大了连累他，一旦有人捅到卫生局去，不仅是纪笠受罚，他肯定也脱不了干系。
过了好一会，陈秋月的声音响起。
“李主任，我一个未婚的姑娘，不会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我就一个要求，纪笠同意了，我就当做这事儿没发生过，这个要求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你的要求我知道……纪笠，你，你要不然……考虑考虑？你看你媳妇虽然人不错，可毕竟长相出身都不如人秋月，你和秋月青梅竹马，又都在医院工作……”
“李主任。”纪笠愤怒地打断了他，厉声说道：“你是我的领导没错，可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我说过，我和陈秋月没有发生任何事，是她自己脱了衣服，还有，什么叫我媳妇不如陈秋月，我媳妇叫文清浅，她很好，很努力，很优秀，她在我心里比任何人都值得珍惜。”
文清浅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鼻子也酸酸的，她到底没看错纪笠。
接着，屋里又响起焦文川的声音：“李主任，你别乱点鸳鸯谱了，我支持报警！现在就报，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秋月，纪笠欺负了你，你傻啊，还想嫁给她，你要是怕别人嫌弃你，我，我，我愿意娶你……”
“谁要嫁给你了！有你什么事儿啊！”陈秋月喊了一声，似乎这突然的求婚是一种侮辱。
“好了，到了上班时间了，这事儿都别声张啊……”李主任仍然想着息事宁人。
“这么大的事儿，干嘛不声张啊？”文清浅隔着门板开了腔，然后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清浅……”纪笠似乎不想让她参与这糟心事，迎上来将她往外推，说道：“这事儿我可以和你解释清楚。”
“你不需要对我解释什么，我相信你，无条件的相信。”
文清浅与纪笠对视，两人的眼中有未名的情绪在流动——这或许就叫做，此时无声胜有声。
陈秋月看不下去他们那如胶似漆的眼神，低吼道：“文清浅，你还好意思来，纪笠昨晚对我……”
“秋月啊秋月，你糊涂啊，不就是陆桂芬被街道开除，你对我怀恨在心么，不就是你给我送礼我拒绝了，没去街道替她求情么？不就是狗急跳墙了，想出这么个阴招么？我告诉你，纪笠要是能看上你，你早就是纪家媳妇了，倒贴都贴不上去，你也不找找自己的原因？”
“文清浅，你，你牙尖嘴利，我说不过你……但是事实就是事实，焦文川他们都看到了！”
“是么？姓焦的，你都看到什么了，你倒是和我说说？刺激不？”
忽然被文清浅点名，焦文川整个身体都紧张的绷直了，毕竟，文清浅的气场一般人吼不住。
“我，我看到纪笠从值班室出来，然后秋月躺在床上，衣服穿得很少，她还在哭……”
“好，小焦啊，以后到了法庭上，你可一定得把这套证言证词原封不动地叙述出来。”
“啥意思，纪笠媳妇，咋还整法庭上去了？”李主任的小眯眯眼瞪得老大，好像这不光彩的事情是他做的似的。
文清浅微微一笑，说道：“秋月不就是想讨个公道么，等警方来了，按照流程会给她体检、录口供，要是真有证据，可不就得立案么，立了案，我们不就得打官司么。”
“谁说要报警了！”陈秋月脸都绿了，她最清楚值班室里发生了什么，依着纪笠在院里的口碑，如果没有实锤，最后自己就会成为大家的笑柄。
“哦，对了——”文清浅顿了顿，看来一眼纪笠，说道：“老公啊，医院太不安全，为了医学事业还得冒着被人那啥的风险，实在不值得，咱们辞职不干了，听话。”
纪笠憋着笑，看她打嘴炮还挺有意思的，不知道为哈，他很讨厌满嘴跑火车的人，可文清浅例外，她一耍大刀他的内心就有充满了自豪感，甚至还有点小期待呢。
“不干了？那可不行。”李主任差点跪地上，一把拉住了纪笠，喊道：“咱们心外科就你一个能开刀的，眼瞅着就要升主治医师了，咱可不能半途而废啊，你走了，咱们科室不就黄了么……”
陈秋月一看情势不对，焦急地说道：“李主任，你不能偏心啊，我才是受害人。”
“行了吧你，陈秋月，我这劝了你一夜了，给你留着面子呢，你还不说实话！你再这么闹下去，我现在就报上去，开除你！”
“你……你……”陈秋月没想到李主任变脸这么快，文清浅果然是一只狡猾的狐狸，知道李主任不能没有纪笠，就直接用辞职威胁她。
“就是啊李主任，这对秋月来说太不公平了！”文清浅这么一咋呼，在场的人都是一愣，陈秋月更是满脸狐疑地看着她——她到底是哪边的？然而，接下来的话证明了，狐狸就是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