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然转身对着他弯下半个腰，身后的保镖们也跟着弯下腰。
“多谢慕先生。”林依然鞠了个躬又站正，暗红色的唇微微上翘。
慕皑看了眼魏观止，牵着她离开。
走廊安静。
突然，一道响彻走廊的巴掌声清晰入耳，唐皎下意识就想回头去看，却被身边的男人阻止了。
慕皑的手搂在她的肩膀，语气飘忽，低低沉沉的道：“他想复活魏企，不吃点苦头怎么行呢。”
两人走出民政局，唐皎蹙着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她想到方才魏观止的言行举止，心头狐疑：“他到底在耍什么把戏？我不明白。”
慕皑沉默片刻，说：“林依然是他心里的死梗，是导致他心理不正常的主要因素。他恨她，自然也恨那些不拿他当人的林氏众人。”
上车后，唐皎倒吸了口凉气：“你的意思是说，他现在这个样子是故意装出来的，他要搞了林企？”
慕皑不语，嘴角上扬的弧度有些冷，车子驶离：“既然选择入这战场，就不可能有双干净的手。”
唐皎点头又摇头：“他的确不适合行医这条路，他没有善心。可单凭他一己之力，我又觉得不太可能。”
和她弄垮了魏企不同，当初的魏企本就奄奄一息。而林企，是仅次于慕氏的企业，即便这两者之间鸿沟巨大，也不得小觑林企的实力。
若能动，以前的魏观止早就动了。
唐皎突然很想问他，既然已经决定饶恕一个变态者，那他又为何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教训一顿就算了。
可他不仅将他送回林家，还任由着他，在商海翻起这腥风血雨。
前方红绿灯，他的手指指腹在方向盘上来回摩挲：“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心理变态者的手段，因为偶尔他们的智商远高于正常人。”
“偶尔？”唐皎疑惑，思维一转便是了然：“受刺激的时候？”
“对。”车子直行，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决定对她说：“那日，他以‘不健康的治疗手段康复你’作为谈判筹码与我做交易，我未肯。”
“所以你因为我，把他送回林家，既给了他复活魏企的出路，同时又让他身心饱受折磨，是吗？”
唐皎说完这话有点后悔：“抱歉，我不是说你心狠手辣。”
慕皑满不在意的笑笑：“没关系，你说的完全正确，我不反驳。”
唐皎嘴角一抽，好、好吧……
他继续娓娓道来：“最开始，我对他治疗你的手段，的确存了怀疑。直到那日我才确定，他思考方式不同于正常人，每每提及你的病情，他总是兴奋异常。
我故意把他晾在会客室整个上午，期间没让人给他送茶水，他三次询问我的踪迹，但都情绪很好。第四次询问时，才动了手。我观看监控，他的暴躁是突然而来。”
她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懂了：“所以你才肯定，他心理不正常。并且只在受刺激的时候，才会暴露出来？”
车子入了某地下停车场。
他找着停车位：“谈话期间，我一直都有注意他的情绪。但把他送回林家的想法，实则是爷爷寿宴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