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韶华冷冷的对她们笑着。
欺负吧，等她莫韶华翻身的那一天，定会一点点的还回去。
不就是丫鬟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做就做。
莫韶华挽起袖子，擦桌子，把果盘收拾好，还有那满地女人的衣服。
“喂，小丫鬟，把我脚边这里瓜子壳扫走。”秦年因为莫韶华‘偏爱有加’，女人们故意不散去，就是想要为难一下莫韶华。
莫韶华深呼一口气，走了过去。低着头任怨任劳的扫着地上的瓜子壳。想着时间过了不短了，南越王现在应该被放出大牢了吧。
女人们对视一眼，她们可没想过堂堂南越长公主会如此能屈能伸。女人端着手中的果盘，将完好的瓜子也洒在地上。矫揉造作的惊呼一声：“哎呦不好意思，手抖了一下。”
“把好的瓜子捡起来，再把壳扫出去。要是被发现壳中有一粒完好的，今晚的晚饭就别想吃了。”
欺人太甚。
莫韶华这位被伺候多年的主子，还从来没有提出过这么无理的要求，简直不是人提的。
怒火从心中燃烧起来。
她腾的一下把手中的扫把给丢到一旁，黑黑的大眼珠紧紧看着那群不知天高的欺负自己的女人们。
这架势简直跟泼妇打架没什么区别。
“你……你想干什么？”女人都有些害怕，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你说我想做什么？”莫韶华一点点逼近。浑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场来，像是要把整个房间都给烧了。
“你别过来啊，你这是以下犯上。我……小心我告诉皇上。”女人都被莫韶华给吓着了。连秦年都给搬上来了。
“让开！别打扰我扫地。”
莫韶华猛然提高了自己的嗓音。
女人们如受惊的家雀般四处逃窜。生怕莫韶华对自己动手。她们虽没什么高贵的身份，但从小也是被家里娇生惯养的小姐。从小就受到的家教便是知书达理琴棋书画。
这泼妇打架可不是她们的强项。
女人们受惊的在门口缩成了一团，却没见到莫韶华如泼妇般动手，而是蹲下身子顺从的低头一点点捡起了瓜子。
这，这一幕怎么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呢？
不过莫韶华如此听话，倒是助长了那些女人们的威风，她们不屑的看了一眼莫韶华，心中鄙夷起来，原来南越长公主也不过是个空架子。
“行了，你好好捡吧。姐妹们咱们撤吧，免得等会儿皇上找我们。”
莫韶华睫毛抖动，听着身后女人们的窃窃私语声，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滋味来。纤细皎白的手指因为捡垃圾变得又脏又黑。十指连心，又痛又难受。
她知道，秦年让自己成为丫鬟，就是故意要侮辱自己，想让自己知难而退。
但越是这样，自己就越是不能退缩。
地上的瓜子莫韶华捡了一下午。
“你……你真的……”女人们瞧稀罕的过来，惊讶无比，没想到南越长公主真的这么听话。
“东西捡好了，没事我就先走了。”莫韶华把捡好的东西一把塞给她们，走了出去。留下惊愕的闭不上嘴巴的女人们。
夜晚有些寒冷。
莫韶华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南越王有没有被放出来。
但刚出来，就被副将给拦住了。
“回去吧，你既然已经是皇上亲自点名的丫鬟，就不能离开乾清宫。以后这些规矩宫中的嬷嬷会一点点教你的。”
莫韶华好像有些影响。
也许她之前太过狂傲放肆，皇宫一直对自己很宽容，先进就进，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现在突然要墨守成规，自己反而有些不太适应了。
“往后我会遵守宫中规定的，但南越王他们有没有被放出来？这是他答应我的。”莫韶华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件事。
不想莫韶华说这句话时，副将脸色突然暗了下来，他暗下嗓音斥责道：“他是一国之主，岂能直呼他？仅凭借这一点我就能当场杀了你。”
莫韶华紧紧咬住下唇。
什么玩意？
他都不能说？
不过看副将一副认真的模样，莫韶华还真的相信他不是再吓自己。她只能暗戳戳生气，表面改口：“是皇上先答应我的，只要我做了丫鬟，他……不，皇上就同意让南越王出狱。”
一时间猛然改口，莫韶华当真是不习惯。
副将脸色好了一些：“南越王已经出来了。现在在大使馆修养。奉劝你一句，别想着搞花招。皇上绝对不会像从前那样听你的话，做你的奴仆！”
莫韶华睁圆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副将。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秦年听自己的话？什么叫他做了自己的奴仆？
“那是他……那是皇上疼爱妻子的表现。不存在什么奴仆听话这一说。”
“哼，此后注意你的身份，若是还抱有侥幸想勾皇上，休要怪我对你不客气。”副将光明正大的威胁莫韶华。
他现在仍旧在埋怨莫韶华，就因为他秦年做皇帝的时间推迟了好久。差点儿以为秦年这辈子都为了一个女人放弃皇位，放弃他们生死兄弟一起许下打江山的誓言。
如今秦年好不容易坐上了皇位，副将绝对不允许再让女人动摇君心。
绝对不允许！
必要的时候，他宁愿杀了莫韶华！
副将离开了。
莫韶华也被他的话气了个半死，出不去乾清宫也只能回去。看能不能找些吃的来，免得自己还没病死就要饿死了。
莫韶华寻摸了一圈，终于在凉亭中找到了一旁冷透了的糕点。难吃的要命！果然自己之前还是被娇生惯养着，不习惯过苦日子。
“谁允许你偷吃了？”
身后的一道冷飕飕的声音，差点儿让莫韶华噎死。
她咳得泪都要出来了，回头，秦年的玄袍隐藏在黑暗中，苍白精致的容颜透露出不正常的红。
凤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在月光下闪着亮光的大眼睛，拿着酒壶猛灌一口，辛辣的酒让大脑越发的不清醒。
他坐下，朦胧的凤眼变得有些温柔，他轻唤：“过来！”
就像是在四王府和禾苑庄时，秦年柔声的唤莫韶华：“韶华，过来！”
一切都像从未发生过那样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