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看书阁 > 其他小说 > 烟墟行之十九世 > 第42章:初问
  白将军凯旋而归,秦王隆恩浩荡,放了半个月的假,在家修养,于是白文机这个既做儿子又做女儿的,半个月来勤勤恳恳,小心翼翼陪着自家的父亲母亲大人。

  半个月后白文机想起那日城墙之上看到白衣男子,便撇下小舒,独自去了王宫,找秦文君打听情况。

  “小四,那个男人是谁。”白文机坐在似水阁护栏上,手里拿着拨弄着一根短笛,眼睛却盯着远处的一处偏僻宫殿。

  “桑国的王子,据说还是个未归佛的佛子。”秦文君在一旁桌子上不知在画什么,拿着根长条木片不停地在纸上试着长短。

  未归佛?那还是和尚吗?应该不是吧。

  白文机问道:“他怎么会在这里,为何之前没有见过?”

  “你问了我两个问题,我该回答你哪一个,我回答了你之后呢,你肯定又想去撩人家。”秦文君老气横秋地说道:“我虽然才十一岁,不想猜你快十八岁的心在想些什么,但还是给你一个小孩的忠告,不要去打扰人家,你俩是不会有结果的。你若是被姨母逼得,想现在就嫁人,我觉得明淳之哥哥就不错,即是修道世家,又长得风度翩翩,再者人家对你也是上了心的。”

  秦文君刚说完头上就挨了一棍,随后就见白文机手里的短笛掉在他身旁,白文机瞪着他说道:“就问你个事,在哪瞎说一气什么呢,我和明淳之就是朋友关系,再者他是个修道,仙凡有别不懂吗?”

  “哎,我看未必,你给明家一个安身之所,如此大恩,人家可是抱着以身相许的态度。仙凡有别,他不过是个修道的,离成仙还差好大一截呢,本质上,还是凡人,这句话是不成立的。”秦文君捂着头,哀怨的捡起地上笛子:“这笛子做工真好,被你这么摧残都没坏。”

  “你觉得我揍你一顿,成不成立。”白文机瞪着秦文君说道:“答非所问,顾左右而言其他,问你桑国王子,你却在这给我胡掰明淳之,你是不是收明淳之的好处。”

  秦文君嘿嘿一笑,此时倒像个十一岁的孩子样,说道:“还是白哥哥厉害,明淳之哥哥说,等他把你的剑打造好以后,也给我打造一把,这不我在画图纸。”

  白文机说道:“小四,我现在郑重其事告诉你,我对明淳之不感兴趣,下次在乱掺和,仔细你的皮。”

  当初帮助明家也只是一时兴起,她听说过修道的,也见过修士腾空而起,御剑而行,所以当她见到明家时,想着若是自己的领地能有个修道宗门,定是不错的,毕竟当今三国除了桑国有些修道的和尚,柔利国与大秦国境内没有一个修道宗门,刚好明家落难,被其他修道宗门欺负,占了山门,又无力反抗,带着残存族人,急需一个地方修养,她提供方便收留了他们。

  明氏一族不善术法,但善符道和武器锻造,所以在造东西方面很出色,听说一年来,明家宗门已经建的差不多了,还在南城设下了不少防御阵法,以抵御外敌。

  而这个明淳之是现任明氏家主的第三子,也就是明家小姑娘的三哥,比她大三岁,说是为了报答恩情,隔三岔五就往天邑城跑,最近倒是回家,说是要给她造一把趁手的兵器,她本来是不想要的,奈何盛情难却,这明淳之是执拗的性子,不想要,就想方设法送给你,她知道明淳之喜欢她,但是她白文机不喜欢他,于是她曾多次与他说,白文机与明淳之之间只能是朋友。

  明淳之也说只是朋友,那就还能做朋友,不然什么都不做。

  秦文君说道:“知道了。”他真的觉得明淳之这个人很好。

  “那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再扯东扯西,我真揍你。”白文机威胁道。

  就会用武力威胁他,秦文君撇嘴说道:“他是桑国送来的质子,叫荆辰,字之岺,来了有三年,来的那年你正好跟白将军去南疆巡视,所以没有参加宴请桑国使团的晚宴,来了之后他特别低调,除了父王召见,其余时间都在兰殿中念经,外人也是一概不见,久而久之王宫里的人就差不多忘记了他存在,反正我是没有找过他。没人在你面前提起,兰殿又偏僻,你自然没见过他。”

  “桑国的佛子不应该都是秃头和尚吗?为什么他还有头发?”

  “据说他五岁便通晓佛家百经,曾有一个高僧有意收他为徒,慕名而来,见到之后却说,俗事未了,虽通佛性,却与佛无缘。本以为就此与佛无缘,可十五岁的时候,又来一个高僧,说二十四岁之后他若还愿皈依佛门,便收他为徒,明年他就二十四岁了,而剃度是迟早的事。”秦文君又道:“所以说你俩是不可能的,人家将爱是要侍奉佛的人,那可是要戒四欲的,至少女色是不能沾的。”

  “你说你小,不懂十八岁的事,可我发现你脑子都是这些事。”

  “不,我脑子只有我的创作,只是你把这些事都写在了脸上,现在的你肯定恨不得直接把人绑到你床上去。”秦文君举着自己画了一半的图纸说道。

  “乱说什么。”白文机急道。

  “我虽然小,但是这种事可见多了,你现在的表情像极了那些想爬上我几位王兄床上的婢女。不过依你的性格你不会爬,你会绑。”秦文君说刚说完,抱起自己东西就迅速的溜下了楼,幸好跑得快,不然他东西可就不保了。

  最后秦文君还是被白文机揪着脖子去了兰殿。一路上秦文君不停的唠叨。

  “白哥哥我一直敬重你是沉稳的人,遇事不慌,心机深沉,喜怒不形于色,怎么就对这个才见了一面的男人,就暴露了自己呢,还露出那么瘆人的笑意。”秦文君的话里充满了鄙夷。

  白文机抬眉:“是啊,心机深沉的我,命令你,进去,帮我打探情况。”

  “我是王子,你命令不了我。”

  白文机瞪了他一眼。

  “好,好,我进去。”秦文君败下阵来,心里嘀咕着‘不愧是长年在战场厮混的人,气势就强’他刚上前几步又退了回来,悄咪咪小声问道:“我这么进去会不会被人说想要结党营私啊?”

  白文机一巴掌拍在秦文君脑壳上,说道:“真想给你脑袋一榔头,脑子里在想什么啊”

  秦文君习惯了头上突然被打那么一下,唏嘘道:“不是,白哥哥你看我二王兄,长得是英俊无比,风华绝代的现在不照样在禁宫待着吗?”

  他曾经以为一度认为史书上所写兄弟倒戈,争夺王位的事不会发生在他身上,因为三王兄对他很好,身边所有人都对他还不错,可是入秋那天所发生的事让他彻底改观了,仿佛一切都变了味,好不再是单纯的好,人不再是单纯的人,而权势可以让一个很优秀的人也变得像尘埃一般卑微。他虽是嫡子,不用去争夺,但是却让他突然变得很谨慎,他不想如书中一般,会死的莫名其妙。

  白文机沉思道:“你三哥那是忤逆王上,意图谋反,我们不过是来这见个质子,怎么能说是结党营私。”

  秦文君整理衣衫,说道:“那行,我进去了。”说完就往宫门走去。

  “慢着,”白文机突然叫住了他,语气有些低沉,似有些隐忍,“还是不要进去了,最近风气不好,还是不要给父亲惹麻烦了。”说完转身便走,皆说伴君如伴虎,昨日听闻有人在朝堂上说父亲功高震主,就算再得宠,权,也是君臣的之间最隐晦的禁忌。

  秦文君停住脚步看着白文机的背影,有些落寞,有些心疼,不由得叹道自己还小啊,怎么可以知道那么多事,不懂,就不理解了,就不会烦心。

  、、、

  兰殿偏殿,竹窗下,矮桌前,白衫男子席地而坐,气定神闲的抄写旁边的经书,宛若岁月静好。

  他的仆人娄什小跑进去,对着他弓腰行礼,说道:“殿下,刚刚四公子和一名青衣公子似要进来,不知为何又折返而去?”

  荆之岺仿若未闻,而是说道:“这法华经我已抄完一册,你寻一些好的料子来,我要把它装订起来。”

  娄什面露难色说道:“殿下,这两年你已经装订很多经书,如今兰殿怕是没有什么好材料了。”

  荆之岺淡淡说道:“那便不装了。”

  “你要什么好料子,又要装成什么样子。”只见去而复返的白文机坐在院墙之上,一身青衣男装,透过竹窗,笑吟吟的看着窗里白衣飘然的男子。

  男子应声转身,温润如玉朝着白文机笑了一下:“院门没关,推开即可。”其声温润而有磁性。

  这一笑让白文机恍然失神,忽然想起一句话来,‘瞻彼其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而此时,竹窗帘下,有君如此,良久,才回神说道:“我既已爬墙,又何故推门。”说着投袂而起,从墙上跳了下去。

  白文机从小就练武,翻墙头自然不在话下,很是潇洒利落在了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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