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武捂住了脸。
其实凑近了看，他的长相很不错，眉眼端正，且皮肉白皙，虽然是一名侍卫，但却带着一股温和的书生气质。
怪不得芙蓉会为了他，而甘愿在明知道是违背宫规和道德的情况下，故意勾引，让金武背叛小莲，并且献出自己的身体。
可此时，金武身上的那股颓废的气质却将他原本姣好的五官所拖累。
现在的金武，哪还有半点的温柔书生相？不过是个狼狈的，知道自己死亡即将来临的囚犯而已。
“告诉我们吧，你们不久之后就要在地下和小莲相见，难道，就不心虚吗？”
凌芷月声音幽幽。
恰好此时一道凉风吹过，金武只感觉后背发麻，像是被什么鬼祟的东西，在背后幽幽的吹了口气一般，吓得他浑身寒毛直立。
“我……奴才！”
做了好一阵的心理准备，金武这才咬了咬牙，低声讲述过往。
他和小莲自幼相识，二人本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家里的长辈关系也都不错，可以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却偏偏，小莲被选上了宫女。
一入深宫深似海，不仅仅说的是那些美貌的妃子们，更说的是这些劳苦的宫女。
小莲一旦进宫，不仅意味着随时可能会因为某些小事而丢了命，还得等到合适的年龄才能出宫。
两家的长辈愁眉苦脸，掐指一算，离小莲出宫的那天，居然要足足六年之久，甚至因为这件事，金武的爹娘有了想要撕破脸皮，也要给他退婚的想法。
金武提前得知了消息，不敢明面上忤逆家中的长辈，却偷偷去当了侍卫，等到爹娘知晓，木已成舟。
当日，金武被打得皮开肉绽，足足半个月没能够下床，进宫的那天伤还没好，却还是咬着牙，努力让自己表现优秀。
一切的苦楚只为陪伴小莲，在宫中贵人一根手指头，就能碾压他们这些下人的深宫之中，护她周全。
而后，在小莲能够出宫的那天，他再请辞，二人相守一生，就和他们小时候那样。
凌芷月沉默片刻：“可你最后，却和芙蓉联手杀了小莲，罔顾了过去的自己，亲手埋葬了你和小莲的情愫。”
她心中本来只有猜想，问出这句话也有试探的意思，金武若是聪明一点，只怕是早已经察觉。
可似乎是因为凌芷月这句话实在是戳人心窝了些，金武神情痛苦，面容都扭曲在了一块，哪里还有心思去分辨其他？
“那一切都是因为她咎由自取，若是她能够安生一些，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娶她做小妾，和芙蓉共同服侍于我，男子风流一点本就是正常，可她却偏偏撞破了我和芙蓉……”
说到了这里，因为心中那难以启齿的羞恼，金武握紧了拳头。
“她千不该万不该，最不应该的就是威胁我，不应该说要去将我们的龌龊事情禀告太后娘娘，请她做个决判。”
凌芷月眸色幽幽的看他，黑曜石一般的眼中划过嘲讽和冷意。
“所以，这才有了小莲死去的事。”
金武低下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