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皇上的态度,也足够让她心烦。

那时候她心中也萌生过退意,横竖她并不在意这个什么太子妃的位子,更没有想过以后要入主后宫,成为皇后。

之所以帮助凌嘉傲,不过是因为心中那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谊,以及自己在这里并无过错,没有必要出逃。

如今有必要了,她也不会犹豫。

自己在江湖中还有些人脉,再不行,她也能去周梁,让周娥收留自己一阵

“先前我还说你厉害,怎么现在遇到点事情,你便又想着离开?”凌嘉傲就这么看着,语气十分轻松的说道。

江如鸢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他:“你的语气竟然还能如此轻松”

她说着,突然顿住看着凌嘉傲,狐疑的眯起眼睛:“莫非是你早就知道那宝藏在什么地方?”

她停下来,细想,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凌嘉傲从来不是那种人任人摆布之人,这一次从凌叶宇口中说来,这凌嘉傲一直都是被他们利用的人。

可若他真是什么都没有察觉,也不可能在这时候说出这些

她用逼问的眼神,看着凌嘉傲。

“只猜对了一半。”凌嘉傲却没有给出满意的答案。

“我手中的确有半张,关于那藏宝地方的地图,我也的确猜到了,那地图所指的方向。”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伤:“我出去的时候,便同时派人去找了,可是那地方却并没有什么藏宝,虽说那地方有一座山,不过因为前些年地震的缘故,山塌了一半。”

“所以在宝藏这件事情上,我也帮不了你,”凌嘉傲说罢,却又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有件事情我确实知道的。”

江如鸢眼中露出了一些不信任,这说了半天,根本没有任何对她有利的。

凌嘉傲摇头,让先她不要着急。

“云妃他们也是绝对找不出东西的,就算凌叶宇知道那张地图的全貌也找不到。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始终比他们更有利。”

“既然你只拿到了半张地图,你又怎么知道完整的地图上没有标示出藏宝的地点呢?”

并不是江如鸢不相信他,只是经历过这种种事情,她已经知道这代明王朝的皇族中人,心思十分诡秘难测。

有许多事情,并不是表面上他们所看到的那样。

甚至还有很多东西,超越了寻常的逻辑,常常是反其道而行之的。有这样思想的人,做起事情来,经常会让人捉摸不透。

若是放在如今,便是寻常所说的山野怪人。

怪人做出来的藏宝图,说不准有一半根本就是没有用,是用来迷惑人的,而所有的信息都在另外一半上。

凌嘉傲毕竟不是从一开始就在调查,所以他这一次也落入了圈套,也不是不可能。

江如鸢不服气的将自己揣测说出来,凌嘉傲这一次,却十分肯定的摇了摇头:“不会,就算是那张地图上真的标注出了什么,他们也就找不出东西来。”

他说罢,用茶水在桌子上,简易画出地图:“这便是我所得到的,而另外的半边是我派人实地考察得到的。”

这屋中炭气十足,水渍几乎是立刻就消失不见了。

江如鸢只能看个大概,而凌嘉傲也没有等她的意思。自顾自画出来之后,就指了指一德山。

“这边只有一座大山,因为地震的缘故塌了半边,连入口也被完全封住了,山体是实心的没有藏任何东西。”

他说罢,抬头看着江如鸢:“而另外一边,在三年前就已经被父皇改造成了南下的运河。”

“什么?”

江如鸢十分意外的看着凌嘉傲,他肯定的点了点头。

她是知道这件事情,就在五年前皇上为了能连通南北交通贸易,所以特意费了些时间修了一条运河。

就在去年才几乎完工。

那运河,这不仅是连通南北的商贸,也是为了让从南侧进入的其他国家的商人,能更加方便来到京城买卖!

在诸国之中,齐凌的发展已经可以说是十分迅速的,但这样看着丰腴,其实在历代皇帝的铺张浪费之下,国库也逐渐出现了亏损。

皇上有意加重徭役赋税,可他毕竟也不是一无所知的昏君暴君,心中清楚这样压榨百姓不是长久之,长此以往,只能是自寻死路!

他为了这这事,和臣子们几次商议,便也只有让百姓多经商,百姓富足了,交上更多税,就是无可厚非的了。

他甚至为此大开国门,让别国商人也能在此自由贸易,虽说国家中乱了不少,可百姓逐渐富足了起来。

齐凌地大物博,可是南北沟通却不甚方便。

他边想着修建运河,虽说如此破费了一番功夫,不过百姓们并没有因此被压榨,故没有引起名声反抗,反倒是当地百姓知道这是为他们好,许多地方对此还很配合。

有的地方,还主动组织人手,帮忙修建搬运。

运河分了好几段,因地势不同,修建方法也有所改变,有的是在泥土中浇灌铁水以固土,有的是在旁边种树,有的是修建堤坝抵挡

但不论是哪一种,这旁边的土地都是要掘出三尺来的,若是下面真的有什么东西,只怕也早就被翻出来了。

只不过若真的被人翻出来了,皇上也不会对此事上心了,所以就那些宝藏一定在其他的地方。

“若真的是运河,里面的确是不能藏东西了。”

江如鸢说罢,也摇了摇头,她看着凌嘉傲,面上愁容丝毫没有消减:“可要是按照那个什么藏宝图都找不到东西,你还要我到哪里,去找那个什么宝藏呢?”

“这个我虽然不知道,但我总有预感,宝藏不会无缘无故消失,所以线索定在京城。”

“光知道这个又有什么用?”你又不能预感到宝藏的位置

江如鸢腹诽着,凌嘉傲确实更加从容:“我们有线索,而他们没有,这是一个有利条件,而且我已经同父皇说了这需要时间,在这几年之中,难不成还找不到一个让云妃无法翻身的方法么?”

二人正说着,却是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的声,是侍卫来报:“太子爷,正妃,外面江国侯求见。”

“江国侯?”

这倒是让两人都十分意外,江如鸢更是疑惑,她之前分明已经吩咐了,让江国候在她出去之后,立刻入宫的。

怎么他现在会忽然过来,莫非是宫中出了什么事情?

“请他去正殿。”江如鸢正想着,倒是一旁的凌嘉傲先说道。

外面传话的侍卫离开之后,江如鸢便站起身来,看着他道:“你要去看看他想说什么吗?我觉得,他这时候过来,怕是宫中出了什么事情。”

“你又在背后谋划了什么?”凌嘉傲知道这几日江如鸢似乎一直在背后策划着什么。

她先前虽然说过,这时候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仇敌,关键时候能够拉拢的人还是需要拉拢。

不过凌嘉傲也知道有些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江如鸢和家中的关系素来不好,他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从黔江过后是如何对待她的,他也看在眼中。

从前只要一提起那边,江如鸢虽然克制着,却仍旧没有什么好脸色,可这一次她却没有露出厌恶的表情。

那想必是她跟江国候,在已经在背后谈论了一些事情。

“自然是好事。”江如鸢只是淡淡道。

她先前就和凌嘉傲说过这件事情,所以她觉得没必要再说一次。

凌嘉傲一直知道,皇后是在背后主张江如鸢多接近自己母家之人,好将江国候拉入他的阵营。

只是他也也知道,江家现在是一日不如一日。就算是支持自己,也着实算不上什么后盾。

不过因为他手中还攥着些老部下,在军方也能够说得上两句话。他虽然是太子,可背后却没有军方的人支持,这是一个致命的缺点,所以皇后总是希望他能得到这个一品军侯的力量。

这并非是力量大小的问题,而是有了他才算得上平衡。

只是从前他不明白这事,后来娶了江如鸢才逐渐明白。所以即便是那时候再厌恶,他也从没有在明面上给过她难堪。

然而当初是当初,如今的情势却完全不同。

过去与他争斗的,只是凌轩墨。他沽名钓誉,最爱做一些表面功夫,有了江国候在他身后,他便是更胜一筹。

而如今,他的对面是凌叶宇。

那个男人常年房主在外,手上军功远比江国候厉害,所以在他面前江国候倒显得无关紧要了。

“其实我知道这件事上你有你的不情愿,”凌嘉傲斟酌道:“江国候素来不把你这个嫡女放在眼中,若是你不愿意,有些事情也不必做。”

凌嘉傲知道,这番联姻已经让他们之间关系稳定了下来,即便什么也不做,江国候也没有必要反对自己。只是他不站在自己对立面,就已经足够了。

江如鸢若是为了拉拢他,而放低姿态,刻意讨好,他心中总是不愿的。

“我并没有不情愿。”江如鸢看着他的样子,半晌,才摇头,轻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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