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妃气极了,本来与悦贵妃暗中勾结想要致路南屏于死地,悦贵妃虽然向来和任何妃子都不结党派,可是两人的眼中同样都容不下路南屏,这便是最好的站队理由。

俗话说,恨上同一个人,那就成了战友。

于是当悦贵妃有意无意地透露出她会在中秋节国宴时陷害路南屏的意思时,芙妃主动提出让锦美人前去盗印。

悦贵妃露出了一个很耐人寻味的笑容,答应了她这次会将路南屏打得再也爬不起来。

路南屏只要一死,整个后宫除了悦贵妃之外就是她芙妃一人独大。

没想到,居然路南屏犯下这么大的错仍然未死,而且她居然怀上了萧子怿的孩子?

幸好胎儿已滑,若是未滑胎,那么路南屏就是整个皇宫内唯一一个身怀龙子的嫔妃!

芙妃越想越是怒不可遏,纤指紧紧握着,长长的指甲将掌心掐得生疼,她还犹自未觉。

瞥见锦美人唯唯诺诺地站在一旁,不由地叹道:“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呢?锦儿,你看你,长得这副模样,若是没有了路南屏,你一定是皇上身边最心爱的女人。”

刻意的话让人听起来有些不舒服,锦美人慢慢抬起头,“凤印之事除了你我之外,只有悦贵妃知道真相,娘娘难道不怕悦贵妃反戈相向么?”

芙妃睁大眼晴,“不会吧?”

锦美人站起来,水汪汪的眼里有抹看似柔弱的隐忍,“怎么不会?娘娘不要忘了,如今路南屏已经被禾北国太子选中,明日就要远嫁禾北,这么一来,宫中除了悦妃之外,能够在六宫中有地位的,就只有娘娘你一个人了。”

芙妃突然感到后怕,一把揪住她的衣襟,“那我们怎么办?锦儿,你要想想办法!如果皇上真的对路南屏余情未了,又要找个借口问起凤印之事,到时候悦贵妃如果真的来个倒戈相向,我们应该怎么办?”

锦美人安抚地拍拍她,“先别怕,悦贵妃在跳舞时一直未曾解下面纱,她身形又酷似我,没有人会想到中秋那日在台上起舞的妃子其实是她并不是我,可是有一个人知道……”

芙妃惊道:“路南屏知道?”

锦美人点头,“悦贵妃想必自己也知道这个事,所以,若是我没有猜错,她应该会去找路南屏。”

芙妃脸上惊疑不定,锦美人又说道:“悦贵妃会与娘娘有合作,难道她就不会与路南屏也有么?”

芙妃脸上一片苍白,身子摇摇欲坠。

锦美人没有猜错,路南屏也没有想到,悦贵妃会直接来找她。

依然是轻纱覆面,遮住娇媚的身体,悦贵妃避开宫中侍卫,径直来到路南屏床前。

眉如远黛,俏鼻玲珑,悦贵妃落地无声,莲步轻移走至床前,却冷不妨路南屏突然睁开了双眼。

“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路南屏问得平静,悦贵妃脸上闪过一丝赞赏的笑意,“真是聪明,瞒你不得呢?没错,我就是陷害你,不过你也一样将计就计,居然将凤印藏在了曲水酒窖深处。”

路南屏身子受创,她便静静躺着。

悦贵妃望着她有些憔悴的样子,在床榻上坐下来,“你会怀上皇上的孩子真是让人难以预料,其实也不算,被那蛇咬过的身子,易受孕,看来这个是真的,不过……”

她看了她腹部一眼,唇角绽开一颗无情的笑,冰冷得如寒刺一般,“你终究没生下来不是么?”

“你?!”路南屏皱眉,“你在我身上下了毒?”

悦贵妃摇头,伸手拿过怀中一粒药丸,迅雷不及掩耳般塞进了路南屏口里,一掌拍下她后背,欺她无力反抗,逼她吞了下去。

路南屏一急,可药丸入口即化,瞬时便随着唾沫吞进了腹里。

“你给我吃了什么?”药丸入腹,路南屏只觉得目眩神迷,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悦贵妃凝视了她半晌,叹了口气,将她用棉被一裹,玉掌轻拍,顿时殿门稍开,进来两名太监,将路南屏连人带背扛起,脚步不停地抬出宫殿外。

皇宫西偶一处,偏院深幽,有个高大的男子身影被日光折射投在地上。

幽寂无声,悦贵妃的脚步才一稍近,便见他转头,日光斑驳的光影打在他的脸上,俊眉如刻,眸似寒星,薄唇轻抿,见到悦贵妃,问道:“都办好了么?”

悦贵妃点头,萧子怿笑了笑,招她上前,“辛苦爱妃了。”

悦贵妃娇媚的身子轻轻依偎着他,萧子怿的神色沉郁,两人向御花园并肩而去。

三日后,洛西国首名女子外嫁禾北,十里红妆绵延相送,一路逶迤,惊了世人。

临渊坚持要这么做,望向身着红裳的女子,他笑得眉目温文,眉眼间全是喜意,随行的侍从赏银丰厚,纷纷忙得欢乐。

临渊精神振奋,一想到回到禾北,父皇会因此女的到来而龙颜大悦,从而连他的太子之位也稳若磐石,他就喜不自禁。

长发及腰的女子静静地向她而来,临渊待她走得近了,携她之手一起走向红妆铺处,坐进那金碧辉煌隆重的马车座椅中去。

而一脸凶相的龙莽很不是滋味地站在宫门处,见他大张旗鼓地迎娶正妃回禾北。

不知道是不是酸葡萄心理,轻声犯嘀咕:“总觉得这女人跟上次见到的有点不一样,真是的,女子一化妆容就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哎弟弟,你说女人为什么要化妆呢?”

龙央默默在瞧着临渊牵着身着大红嫁服的女子走向那不远处的马车,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让人难以言喻的感情,竟是没有将龙莽的话听在耳朵里。

直到龙莽推他:“龙央!你看什么看啊?哥哥跟你说话你也没听进耳里去?也想娶新妇是不?不急哈!哥哥回头给你娶个比这女子好看十倍的女人!”

龙央这才回过神来,脸色极为尴尬,点头不是,不点头又不是。

洛西国主在城门送嫁,眸似寒星,眺望着渐行渐远的队伍,良久后,他沉吟半晌:“回宫!”

后宫中纷纷议论,路南屏远嫁临渊,皇上身边最令嫔妃们焦躁难安的女子终于走了,这千山万水的相隔必不可能再有相会之期,一时间人人都在争相渴望一亲圣泽。

玉露宫一道圣旨落下,擢锦美人为贵妃,赐住锦亭阁。

一波激起千层浪,懂得看眼色的嫔妃立刻知道了锦美人晋级的原因,那玉露宫偏殿的锦美人别的没什么,可是一张容颜,一双眸子像极了路南屏,皇上在路南屏远嫁之后立刻将她擢升为妃,这说明什么?

芙妃气白了脸,再难保持平日的温柔娇弱,在玉露宫里大发脾气,摔了一堆珍贵瓷器,犹自不解气。

宫人们战战兢兢,他们还是第一次见性格温和的芙妃娘娘发这么大的脾气,心知是因为锦美人的缘故。

锦美人当初不过是芙妃身边的一个侍女,却因为长相似路南屏而被芙妃荐给圣上枕席之用。

没想到却因此一步登天,反而被赐封贵妃,与悦贵妃平起平坐,而她这个当初的主子,如今却成了锦贵妃之下,这怎么不叫她气得跳脚?

若在平时,再难吞下的气以芙妃擅长伪饰的个性也咬着牙一声不吭吞进腹里,照样人前欢笑,可是锦美人晋升为锦贵妃不光是因为她们之间主仆颠倒,更主要的是芙妃怀疑她已被出卖!

必然是锦美人投靠了悦贵妃,所有才有这样的机会,那个悦贵妃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从来也不争宠,却地位长年稳固,将锦贵妃拉到与自己同等的位置,难道她就不怕么?

“参见娘娘!”殿外传来宫人的请安声,紧接着一个声音传进殿中,“本宫听说芙妃娘娘有些不舒服,特意过来看看,没想到未进殿内,便闻瓷器碎裂之声,看上去娘娘气力不错,可见传闻不见得真实,道听途说要不得啊!”

芙妃怔了怔,忙将身上衣衫略整了整,挤出一抹笑,维持住平日的温和柔软,慢慢转过身来,强笑道:“原来是悦贵妃娘娘,臣妾失礼了。”

悦贵妃瞥她一眼,这一眼便瞧清了她的心思。

轻纱委地从她眼前款款而过,择了处椅子坐下,慢条斯理地说:“芙妃娘娘可是在为锦美人之事……哦不是,现在应该称为锦贵妃了……”

见芙妃脸上霎时闪过一道又嫉又恨又不甘心的神色,了然地笑笑:“怎么?嫉妒了?”

芙妃又是尴尬又是委屈,索性也不装样子了,俏眉含怒,语音委屈:“臣妾也不知道是不是伺候皇上不当,凭什么她……她一个美人一升升三个等级,好歹我才是宫妃,为何……为何不升我?”

情急之下,直接我我我了。

悦贵妃也不戳破,她手心一亮,一颗玲珑的耳钉落在掌心。

正是锦美人去盗凤印的那晚所戴的那颗,芙妃认得出来,因为这耳钉正是她所赠。

“看到没?”

芙妃俏脸一白,这东西怎么会在悦贵妃的手上?

悦贵妃看穿了她的心思,她倒是很乐意解她的疑惑,“路南屏盗凤印那晚在栖凤殿遗落的,这颗耳钉被路南屏得到了,你想想,若是路南屏当初将这个交给皇上,你们会怎么样?”

芙妃脸色已经惨白如纸,这是铁般的罪证,锦美人难逃罪责,只怕重刑之下也会将她招供出来,可是路南屏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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