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章
“小哥哥，有没有想我啊？”林萧被虐狗回来，给陈衡发了语音。
“想。”陈衡几乎是秒回。
林萧：“听说，秒回信息的都是真爱。”
陈衡：“嗯，我很爱你。”
林萧心尖上一暖，捧着手机在床上打滚，被哥哥嫂嫂虐狗的心情，瞬间变甜了，她发送了好几个哭趴的表情过去。
陈衡：“怎么了？”
林萧：“感动哭。”后面跟着一排哭泣的表情包。
陈衡发送一个摸摸头的表情包过来。
林萧：“明明才放开几个小时，却觉得自己和你放开了几个世纪。”
陈衡：“这话很受用，要不要我现在过去接你。”
林萧：“……陈医生，你学坏了。”
陈衡：“嗯？”
林萧：“晚上见面都是以某种运动为目的的，你学坏了。”
陈衡：“……”近墨者赤，对于她说的‘某种运动’，几乎是秒懂玄机。
林萧：“人呢？”
陈衡：“林萧，别撩我，远水解不了近渴。”
“噗嗤。”林萧噗笑出声，然后点开视频，画面里，陈衡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领口的位置解开了两颗扣子，她看直了眼。
“小哥哥，你简直帅出了天际。”林萧眯着眼，声音故意提着调。
陈衡眸色一深，“林萧，好好说话。”
“我哪里没有好好说话了，还是说，你臆想了什么？”林萧平躺在床上。
一般这个时候，陈衡都是沉默以待的。
林萧低笑一声，“跟你说件事，我哥结婚了。”
“嗯。”
林萧：“咦，你这什么表情，不惊讶吗？”
“不觉的惊讶。”陈衡看着视频里的她，“遇到一个相守一生的人，他唯一的手段是把这个人的名字安排在配偶那一栏。”
林萧：“那你怎么没想着把我安排在你配偶那一栏。”
心直口快的话说出口，林萧在静谧的房间里，听到了自己的回声。
陈衡看着她，心口的位置一腔血热，他说：“林萧，我们明天去领证吧。”
林萧愣住了，有些怀疑自己幻听了，她看着小小屏幕里的他，半晌都没给出反应，直到陈衡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林萧，我们明天去领证，好不好？”他说完，静静的等着她回答。
“不好。”林萧沉默过后，对视上他的眼睛，只说了两个字。
陈衡胸口一闷，两个人四目相对，他问：“为什么？”
林萧觉得自己快疯了，她总是把事情弄糟，她沉默着，习惯性的咬着下唇。
陈衡：“林萧，是我太仓促了，话……你就当我没说过。
视频挂断，林萧窝在被窝里，脑子一片混沌，眼泪湿了眼眶。
‘叮’的一声，手机有信息进来，是陈衡：【林萧，我知道，横担在我们之间的问题，我还未解决，我明天回老宅，我会跟我妈谈我们的事情，林萧，配偶那一栏的名字，我早已经想象了无数遍，全部是你的名字。】
【我爱你，这一生，吾妻名分，唯有你林萧。】
林萧看着最后一句话，破涕而笑。
陈宅。
陈衡在书房先给爷爷打了报备。
陈老爷子沉默了半晌，说：“林丫头那孩子不错，你要是真心想把人娶回来，一家和乐，你母亲那边的疙瘩确实是需要你去开解，还有你父亲，他也有心结。”
“爷爷，我心里有数。”陈衡说。
“林丫头的身份在你母亲那边是挑明的，但是，在你爸那边，一旦说出口，无疑会多多少少脱离掌控。”陈老爷子提醒了一句。
陈衡沉思片刻，问了心里头最想问的一句，“爷爷，当初是父亲先放弃她的吗？”
她，自然指的是林萧的母亲。
“是。”陈老爷子没有隐瞒：“你父亲一生活的唯唯诺诺，生活里，除了那点科研，看不上其他的，林丫头的母亲，我见过一次，人长的清明，你爸那时候唯一的光芒是她，两个人分开后，光芒死了，一滩死水，后来，和你母亲结婚，两个人平静如水的过日子。”
陈衡沉默。
陈老爷子：“你出生后，我不愿你养在他们身边，怕把你养废了。”
再多的话，老爷子也不多说，他的儿子是什么性格，他的儿媳妇是什么性格，他心里明镜似的，陈衡要是养在他们手中，准变成冰山一座。
陈母和陈衡坐在陈宅后院，今天一早，儿子就打电话来说有事要和她谈，语气严肃，她大概猜到了七八分。
陈衡：“妈，我过几天和林萧去领证。”
陈母瞪大了双眼：“你……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陈衡微微蹙眉，他想，去南苏丹之前，母亲去过他公寓，大概是看到林萧的物品不见了，是那时候看出来的。
“是，之前分手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在南苏丹出现，她……”
陈衡的话未说完，被陈母打断：“我还是之前的话，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陈衡：“妈，你听我把话说完。”
陈母沉默。
“萧萧，她怀了我的孩子。”说出这话时，陈衡依然觉得心中刺痛，他说：“孩子没了，是个意外，那时候，我不在她的身边。”
陈母怔住，眼里闪过一丝意外，问：“什么时候的事？”
陈衡：“分手之前。”
陈母：“她是因为这个跟你分手的？”
陈衡摇头，“不是，这事说来话长。”
陈母剜他一眼，“竟然说来话长，那就别说了。”
“单纯是她这个人，我对她没有多大意见，但她的身份，是哽在我心头的一把刀。”陈母看着他，继续说：“阿衡，我和你爸的婚姻掺杂了太多，这些年，我们过的不过是相敬如宾的生活，我一直以来不干预你的情感，无非就是想，你能找到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有一个无关于利益的，美满幸福的婚姻。”
陈衡待在一旁，看着母亲，眼神深沉，良久无言。
陈母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要和那个女人的孩子结婚，心里堵得慌，她的眉眼都是怨气，“但是，我万万没想到是她的女儿，她不行，我不同意，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陈衡心底一沉，早有预料和母亲的谈话不会那么顺利的。
陈父不在家，回国后，他就一心投进科研室里。
陈衡先给陈父打了个电话，确定他有空了，才过去。
他说过会把这些事情谈开，那就不该拖泥带水，母亲那边只能慢慢来，至于父亲那边，陈衡心里有些不安。
果然，跟父亲说了林萧的身份后，陈父的脸色都变了。
十多分钟的沉默，陈父好不容易缓和了情绪，问：“你母亲知道了？”
陈衡：“嗯。来找您之前，跟母亲聊过了。”
陈父扯了扯嘴角：“我之前还奇怪，你母亲怎么就反对你和女朋友了，原来是早知道她是……罢了，你们该怎样折腾就怎样折腾吧，我也没经历管这个。”
陈衡：“……”简直太出乎意料。
陈父看着自己的儿子的表情，淡笑了声：“怎么？我不反对，你还不乐意了？”
陈衡：“不是，爷爷说，你这边的阻力可能会脱离掌控。”
“那是你爷爷不了解我。”陈父叹口气，说：“有事情在当时发生的时候啊，恨不得把事情闹上天去，时间久了，伤口愈合了，伤疤也淡了，谈起来，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陈衡：“爸，当初……你为什么娶我妈？”
陈父一怔，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沉思了一会儿，说：“你妈妈强势，当初，两家联姻，本都是没有感情的，是一次爬山遇险，我舍身保护了你母亲，她态度转变，她……”
陈衡等着父亲把话说下去。
陈父：“我凭什么告诉你啊，臭小子。”
陈衡：“……”
“反正，就是你母亲先看上我的。”陈父瞅着他，“你母亲那边，不好说吧。”
陈衡点头。
陈父：“这事归根结底，是因为我，你母亲那边，我替你去说说。”
一点阻力都没有，从科研室出来，陈衡紧绷的心松了很多。他给林萧打了电话，问她在哪？
林萧：“在家啊，陪我新嫂子。”
陈衡：“方便说话吗？”
林萧一脸的疑惑，蓦然想到他昨晚说要找他母亲谈时，精神瞬时紧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紧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陈衡：“没有，我跟我爸谈开了。”他听的出来，她话里的担心。
林萧：“顺利？”
陈衡：“嗯。”他刻意避开母亲的话题。
林萧又岂会猜不到，她故作轻松道：“陈衡，我要抱抱。”
陈衡心底软成一片，声音柔软：“我去找你。”
林萧余光扫到客厅里端坐的外公，压低了声响，“你做好心理准备，我外公不待见你。”还可能打断你一条狗腿。
后面一句话，林萧没说。
“林萧，要是你外公动手，你帮不帮我。”陈衡问。
“……我帮理不帮亲。”林萧闷了半晌，吐出一句话。
陈衡：“估计你站不到我这边，毕竟我是来抢人的。”
林萧：“怎么抢？”
“硬抢。”陈衡低笑出声，“把你扛肩上，直接走出萧家大院。”
林萧：“好刚。”
陈衡一秒怂：“萧氏集团的保镖多不多？”
林萧被气笑了。
***
该来的总会来，第二天，林萧接到了陈母电话，要约她见一面。
林萧先到了约定的地点，她坐在窗边，把见到陈母要说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有些心烦意燥，喊来店员，要了一杯冰水。
陈母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喝完一杯的冰水，杯沿上还冒着寒气。
她在林萧对面坐下，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开门见山问：“你要和陈衡领证？”
林萧一怔，然后点点头。
陈母的态度冷淡：“我跟阿衡说过，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这事他没跟你说？”
林萧摇头，心头一酸，“对于您的态度，我猜到了。”
陈母笑了一下，“看来你是个明白人。”
林萧对上陈母的眼睛，语气坚定，“阿姨，说句实话，我并不介意您对我的态度，日子是我和陈衡两个人过的，陈衡，我要定了。”
陈母脸色一青一白，胸口起伏，她愣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话。
林萧垂着眼，继续说：“我对陈衡不是一腔热情，我是想和他度过余生的，我知道，陈叔叔和我母亲曾经是初恋情人，但，那是曾经，我也有曾经，我比您看的清楚，清楚那些年轻的轻狂，不该成为余生的牵绊，让余生一直挣扎在痛苦里。”
林萧凝望着坐在对面的人，又说：“阿姨，我说句大不敬的话，您就是对过去太执迷不悟了，所以才造就了你的余生都不太幸福。”
陈母凝视着她，脸色说不上好，半晌，她说：“你还是太年轻了，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庭，你以为，就你们的一厢情愿，可以度过往后余生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