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了这座小院一眼,道:“少将军这二十年来,都是隐居在此?”

宁峰摇了摇头:“当年我被老管家冒死救走,在山里遇到一匹饿狼,老管家为了救我,便跑到那饿狼面前任他叼了去,而我被一户姓宁的人家收留下来,先是在兰芽村过了十多年,不久前才来的镇上。”

“少将军,这些年来,咱们萧家军剩下的兄弟们个个都在找您,单说卫先生,不惜冒着杀头的风险扮作客商,四处找寻您的下落,您既然还活着,为何不与咱们联系?”谢无青字字眼眸通红,字字刺心。

宁峰唇线紧抿,隔了片刻,方才道:“朝廷一日不曾看见我的尸首,便一日不会善罢甘休,我若贸然出动,只会连带着你们与我一道被朝廷一打尽。”

“少将军,如今夜阑城,京城各地都有咱们的人,就连王巢,陈广那些小头目,也纷纷打着您的名号起义,眼下正是咱萧家军重振威风的好时候,只要少将军出山,若想东山再起,简直是易如反掌!”谢无青眸心似有火苗再烧,声声暗哑。

宁峰不为所动,淡淡摇了摇头。

见他摇头,谢无青道:“少将军难道是怕了顾宰相,要在这里过一辈子?”

宁峰双目似电,看了他一眼,谢无青顿时察觉自己的逾距,只立时垂下眼眸,不敢放肆。

宁峰收回眸光,沉默片刻,方才道:“自从父亲班师回朝,在雁谷关遇到御林军突袭之后,我一直都是人不人,鬼不鬼的过日子,朝廷谋害忠良,杀我父母,这笔仇,我没有一日敢忘。”

“那少将军为何不愿出山?”

“并非我不愿出山,而是眼下,还未到出山的时候。”宁峰声音低沉,眸光深邃冷冽,一字字道:“这三年来,我没有一日不在想着如何重建萧家军,去与顾宰相决一死战,但咱们落到这一步,一定要稳住。”

谢无青望着男人的背影,声音亦是坚定有力:“无论少将军日后有何打算,属下都是誓死追随少将军,正如同二十年追随老将军一样。”

宁峰闻言,回眸望了谢无青一眼,他没有说话,只上前在昔日父亲属下的肩膀上拍了拍,到了这个地步,两人之间也的确无需废话,所有的话,都隐在彼此坚韧而内敛的眸光中,隐在了这暗夜无声的阴影里。

谢无青临走前,对着宁峰又是拳行了一礼,道:“少将军保重,属下先行告退。”

宁峰知晓他亦是隐姓埋名的过日子,当下也不曾问他去哪,只微微颔首,道了句:“切记小心。”

“是,少将军放心。”谢无青恭声道,语毕深深作了一揖,也不从药膳楼的大门离开,而是身形一转,提气纵上了墙头,顷刻间不见了踪影。

宁峰站在院子里,高大的身躯笔挺如剑,月光照在他的影子上,一片淡淡的寂寥。

回屋后,胡荞依旧在酣睡,宁峰将剑挂好,自己则是走到她身边,乌黑的眸子的深敛似海,凝视了她好一会,终是伸出胳膊,将她整个的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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