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看书阁 > 玄幻小说 > 沸腾星球 > 第四十九章 烧制陶鼎
芮大已经有些累了,投放木柴块的节奏越来越慢。托三的脸庞红透了,火焰在他的瞳孔中燃烧,他呆呆地盯着火焰,眼前一切都是血红的,只有烈焰的中心在气流的作用下,时而露出木炭的灰白,时而现出火焰的亮白。托三觉得脸颊、肩膀、胸膛火辣辣地灼烧着,让托三奇怪的是:慢慢地,他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突然,“呼呼”向通道尽头喷射的火焰缩回头来,静静地、轻柔地在木柴黑炭上飘摇着;紧接着,从通道中传来啸叫声——由远而近、由轻而重,忽的……火苗像一只巨大的魔爪扑向托三和芮大。托三入定出神来不及躲闪,倒是芮大早被啸叫声吓醒了,他一把推开托三,自己则向另一侧倒去,火苗“噗”的扑了个空,像变色龙的舌头又缩了回去,留下被烧成红星的炭灰飘散在空气中。

托三和芮大都站起来,退得远远的。啸叫声再次响起,火苗再次吐出它巨大的红舌舔了过来。地上熟睡的莫大等孩子也都被吵醒了,他们都呆若木鸡地看着这诡异的场面,不知所措。

火势逆向,火苗倒燃,反复几次,在稍稍休息和犹豫几下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芮大一连加了好几块木柴,一阵淡烟后,火苗才正常地唱着“轰轰”的歌曲,继续向泥鼎和通道深处喷射而去。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余悸未消却忍不住笑,原来大家的身上脸上都被炭灰扑满,一个个成了黑炭人了。

昌二说:“芮大,你睡会儿吧,我来守一守。”

话音刚落,就听见通道深处传来“咚咚……”的声音。

“怎么回事?”叶三站起来凑近通道口,侧耳倾听。其余孩子都屏住呼吸,“咚咚”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促,像是有什么东西奔跑下来,或是滚动下来。

“下来了!”叶三紧张地说。

“下来了?”昌二吼一声。

孩子们被昌二的吼声吓得“咿哩哇啦”地朝大厅逃去,莫大没跑多远就停了下来,他躲在一个拐角处偷偷回望,“咚咚”的撞击声在洞内回荡,突然之间响声停了下来,柴火飞溅出来,撒了一地,火星四处飘散熄灭。

莫大缩回头躲了起来,其他孩子跑过来,躲在莫大的旁边,探出七八个脑袋,胆战心惊地窥视着红血通道。

火星全部熄灭,红血通道口的火光暗淡下来,四周恢复平静,莫大站了出来,他清了清嗓门,说:“没事了,我去看看。”

大家相互壮胆,一步步走回了红血通道。地上横七竖八的木柴上,些许余火明明灭灭,再一看烧陶的火堆,一片灰烬上赫然一颗灰白色的圆石,叶三说:“快弄下来。”

霍大用手测试了一下火堆中圆石的温度,“呼”地一下把石头拨了下来,扇起一团灰雾,石头“咚”的一声掉在地上,滚向一旁,附近的孩子都神经质地跳起来躲避。石头毫无阻拦地滚了老远,被地上的一个小坑洼接住,停了下来。

那是一个椭圆形的光滑石头。

“那是个蛋。”叶三说。

“就是个蛋。”大家都知道那是一个蛋,一个人头大小的大蛋。

“这是个什么蛋?这么大?”大家都在问。

芮大将地上散落的木柴一一捡拾起来,丢进了灰烬中,再添加了几块木头,火慢慢地旺了,就着火光,芮大低头检查了一下立在通道中的陶鼎,所幸,鼎腿很高,大蛋正巧从四条鼎腿的空隙中滚过,陶鼎安然无恙地继续烧制着。

芮大关心火势是否旺盛,其他人更关心地上的蛋,倒不是他们不关心陶鼎了,而是他们对芮大非常放心,芮大这位小伙伴是流水洞中的奇迹,只要安排给他的事情,无一不做得妥妥帖帖,完完美美,不仅是孩子们对他很放心,大人们也对芮大交口称赞。

大家围在蛋的四周,一边看一边评说起来。

“搬过来吧。”叶三捧起大蛋走到火焰的亮光处。天色已经很晚了,颅山山壁暗淡无光。

红色火光映照在大蛋上,蛋上有细微的螺旋状花纹,托三用手一摸,惊奇地说:“这是刻纹。”

大家都伸手摸了摸,郭大说:“像指纹。”

“这不是蛋吧?”万六这段时间很合群,他时刻不离这几个小伙伴,今晚更是自始至终地坚守在烧鼎的阵地上。

“为什么?”大家问。

“从那么高的地方滚下来,怎么没碎呢?显然不是一个蛋。”万六说。

托三还在用手摩挲着蛋壳。“这确实是个蛋。”他说,他的心里想到的是“东山石板”,石蛋上的纹路和东山石板的纹路太相似了。

经过一番争论,大家认为有以下几种可能:蛋壳太厚;蛋被炙日烤熟了;或者早已变成了石头;或者就是一个大的鹅卵石……

郭大看大家争论不出什么结果,就说:“敲开来看看吧。”

万六高兴地说:“好啊,我来。”

霍大连忙阻止,他认为要先让金三和大人们看看再说。

大家意想不到的是,金三恰好这时候走了过来,原来他在查看男孩卧室时发现很多人都没回去,所以特地过来看看。大家赶紧簇拥着金三,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金三一看大蛋,也吃了一惊。他沉吟半晌,说:“这应该是一个蛋吧?但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蛋呢。”

万大给大家分析了一下:“如果这是一个蛋,看他的体型,一定是一种巨型鸟类或者巨型动物的蛋,如果孵化出来,会危及大家的安全。所以必须尽快砸了。”

“或者煮来吃了!”和三在一旁帮腔。

和二被自己那强烈的好奇心和无畏的冒险精神支配着,他说:“孵出来看看是个什么东西,如果有危险就杀掉它!”

“怎么知道它有没有危险?”万大问和二。

和二说:“孵出来看看就知道了啊!”

“可是刚孵出来的幼崽都没有危险,比如潜鳄水蟒的幼崽就没有危险的。”万大反驳。

“那就把它养大了再看看。”和二极力想要保护这只蛋。

阳二连忙伸手阻止和二,他说:“如果是某种未知的动物,到时候就很麻烦了。比如传说中的红龙,就算是幼崽也是很危险的。”

和二看着金三,他在向金三求助,希望金三能站在自己一边。金三说:“我个人认为,红龙只是传说罢了。但是这个蛋有两点让我觉得很危险:一是它的壳太硬了;二是它出现在颅山的通道里。”

万大急忙说:“对啊,颅山周围都不长植物的,更没有动物,这只蛋从红血通道滚下来,一定不平凡,说不定红血通道的‘血’和这只蛋有关系呢!”

“正因为它不平凡,更应该把它孵出来看看。”和二并不理会自己的这种想法和这句话的负面效果,一个自己冒险还不放过别人的人,总是会引起大家对他的畏惧。

阳二看看金三,他也在向金三求助。金三并不是不想看看这到底是一只什么蛋。但是他想到梅迪尔族经过了上百年,好不容易发展到今天,如果这只蛋真是某种无法控制的怪兽的蛋,那么后果将是无法想象的。

和二急了,说:“什么动物最厉害?潜鳄!没有比潜鳄更厉害的了吧?潜鳄我们都不怕,还怕什么呢?况且我们现在的武器足以制服任何动物。”

万大也急了,他指着蛋说:“潜鳄的蛋有这么大吗?”

“体型大并不表示有危险。最大的是锯齿象,但是它们没危险,很温和。”和二嘲笑万大。

“锯齿象它下蛋吗?下蛋的都有危险。”万大嘲笑和二。

“鸟就下蛋,鸟有危险吗?”和二再嘲笑万大。

旁边人哈哈大笑。

“算了,别吵了!你们扯到哪里去了?”金三忍住笑说,“和二不要争了,我做个决定,蛋就不要砸了,把它放到储藏室去,那里冷,不会孵化出来的。”

阳二在一旁补充说:“那也很危险。”他同意万大的看法。

和二说:“那能有什么危险,就是一个蛋!难道它会滚过来砸死你?”

“你也别着急。”万大吸了一口气,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再安抚一下和二的情绪,然后接着说,“大家都听我说,这样的来历不明的外来生物都是危险的,我们不能拿族人的生命来冒险。”

阳二接过话,说:“就算没有危险也没有必要孵化这只蛋。你们想啊,这只是一只动物,它不可能给大家带来什么好处,而且很可能带来巨大的危险。”他停一下,冲着和二说:“你给我们一个冒险的理由吧!”

和二被噎住了。

阳二指着蛋说:“砸了!”

和二情急之下,从地上抱起蛋。

阳二伸手要抢夺回来。

金三忙说:“先不要砸了,我看我们应该去红血通道查看一下。也许还有其他的蛋,甚至有可能会有活的动物。”

红血通道里,柴火连续烧了两天两夜,等到自然冷却后,陶鼎也就烧制好了——不太标准的球状鼎身,四根细长但很结实的鼎腿,看上去像一只站立的四腿蛤蟆。鼎的颜色特别抢眼,呈现血的鲜红色。大家站在鼎旁盯着金三,金三呆呆地看着鼎,他并不知道陶器到底是什么样的,也没见过陶器是什么颜色,所以,他说道:“这个……应该是这样的……对……就是这样的!”

孩子们一下子欢呼起来。

鼎的硬度完全变了,敲击时发出“锵锵”的脆响。猎卫们把陶鼎搬回到厨房里。孩子们也准备好木柴和水,大家一边小心翼翼地朝陶鼎里注水,一边观察鼎身会不会“粉身碎骨”。

水越注越多,鼎身完好,很结实。孩子们再次欢呼。

“漏水!”莫大一声惊叫,他坐在地上,低着头,脸几乎贴着鼎身,正准备点火,一根细细的水“线”从鼎肚上滋出来,射到他的脸上。原来,鼎在制胚时没有上浆,有许多沙眼,后来,他们不想再冒着生命危险去红果树林挖泥土,只是用剩下的泥重新做鼎,和二在一旁告诉孩子们用捏制的方法,泥鼎捏好了,在用水擦拭无数遍,直到表面光滑。

陶鼎烧制完成,现在,流水洞里有了九口鼎:一块石头,一口有洞的鼎,两口破鼎,一口矮脚鼎,两口完好的石鼎,一口有沙眼的陶鼎,一口完好的陶鼎。

石鼎六、石鼎七和陶鼎都非常好用,只是鉴于大家对陶鼎的不信任,毕竟它是泥做的,所以陶鼎被放在了大厅里族长位置的前面,不作为厨具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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