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是顾亭笙咬牙切齿的声音：“叶宁，你可真是好样的。”
肩膀被捏得生疼，叶宁肚子里本来就憋着火，她没好气的怒吼出声：“你发什么疯！”
嗬，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不过半个月，就敢对他张牙舞爪了。
顾亭笙眼中的寒气愈来愈重，声音冷得像是没有一丝温度：“叶宁，到现在了还装什么装，当初做戏绑了自己，又和陆林川编出一个什么子宫癌，现在你弄得这样半死不活的，是又想得到什么呢？”
她从来没想得到过什么，她甚至都不敢奢求顾亭笙的爱，只要求自己能留在他身边，仅此而已。
又是这样的质问，从前的叶宁会歇斯底里的解释，可如今的她只觉得累，仿佛跟顾亭笙说一句话她都觉得全身无力。
爱一个人的时候，做太多都不会累，不爱了，一个视线的停留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她这样一言不发的模样，就等同于默认。顾亭笙心底的怒火更盛了，这种莫名的情绪让他不由得烦闷，语气也是越发的冰冷：“叶宁，你真让我恶心。”
都恶心了十年了不是么？
每每顾亭笙生气的时候，叶宁都会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夜晚。
天上零零散散挂着几颗星星，她哭得歇斯底里，然后有个少年怯怯的看着她，小声问她吃不吃糖。
那胆小的模样，仿佛她再张牙舞爪一下，他就会“哇”的一声哭出来。
那样的顾亭笙，就连叶宁都不明白，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冷酷无情的样子。
眼眶有些酸涩，她大力的眨了眨眼，视线才重新变成清明。
嘴里像是含了颗榴莲糖，舌尖抵着贝齿，好半天她才吐出几个字：“顾亭笙，我们离婚吧。”
窗外的太阳那般的好，她爱了十年的少年成长得那般的俊俏，她的声音却那样嘶哑，嘶哑得顾亭笙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们离婚吧，我什么也不要，但是孩子必须归我。”
叶宁再次开口，这次声音大了许多，有微风吹过，窗外的梧桐树被吹得沙沙作响，病房寂静得可怕。
顾亭笙愣了一下，也反应过来了，他抑制住心底的异样，看着叶宁的目光满是嫌恶：“你想都不要想，那孩子只不过是借你的肚皮而已，我顾亭笙的儿子，你叶宁碰都不能碰一下。”
叶宁脸色白了一下，恼怒的瞪了他一眼。若是以前，这孩子她不会要。可是孩子出生的时候，顾亭笙为了何清雪连来都懒得来一趟。
何清雪又不是个省油的灯，那孩子留在顾家，岂不是只能受欺负。那孩子也算是她叶宁的骨肉，她可舍不得。
“顾亭笙，你现在有何清雪，你大可以再生一个，有了这个孩子，只会让你们产生隔阂。”
“你以为所有女人都跟你一样恶毒？”顾亭笙嗤笑出声，像是想到什么，狭长的凤眸危险的眯了眯，唇角像是绽开了一朵罂粟：“叶宁，要是孩子长大后知道是你杀了他母亲，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你！”叶宁脸色大变，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你无耻！”
而顾亭笙却是仿佛心情好了许多，再不理睬叶宁，大步走出去。
叶宁狠狠的踢了一下腿，却碰到了撑起来的床板上，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门口突然又响起了脚步声，叶宁没好气的吼了下嗓子：“又回来做什么！”
还没对她冷嘲热讽够是不是！
“……姐，你怎么了？”
这个声音还带了些稚嫩，正准备再吼一嗓子的叶宁怔住，连忙往门外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