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有些凉。
叶宁和何清雪被带到木屋外，寒风凌冽，吹得脸疼头更疼。
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叶宁一直盯着上山的路，可始终没人上来。
“叮咚——”
七点到了。
绑匪看了眼时间，刚准备给顾亭笙打电话，山下就响起了关闭引擎的声音。
绑匪激动的拍了一下大腿：“来了！”
何清雪早就说过，这单他们帮她做了，那五千万就是他们的，而且还要额外给辛苦费。
来了！
叶宁瞪大眼睛，一秒，两秒…
眼眶有些酸涩，她刚眨了一下眼睛，一个踏着微微星光而来的男人便闯入了眼帘。
顾亭笙身上还带着些霜重，他手里提着个箱子，朝着四周望了眼，四目交融，叶宁手心微微冒汗，而后者却面无表情的别开了视线。
顾亭笙将箱子放下：“钱我带来了，把人给放了。”
绑匪小心翼翼的打开箱子看了眼，乐开了花，尾音拉长：“顾先生果然爽快，人也可以带走，不过嘛……”
“不过什么？”
“只能带走一个人。”
顾亭笙脸蓦地沉下去：“想违约？”
“顾先生，现在可是我们的地盘，你就只能带走一个，”绑匪吹了个口哨：“给你三分钟，时间一过这两个女的谁都走不了。”
带走一个……
手心里是密密麻麻的汗水，叶宁都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我要她。”不过几秒钟，顾亭笙的声音再次响起，叶宁错愕的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是梨花带雨的何清雪。
何宁敢肯定，这个过程最多五秒钟，顾亭笙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声音是那么多得到坚定，坚定到仿若一颗巨大的陨石砸在她的心上，顿时血流成河。
何宁想，哪怕他有那么一丝的犹豫也是好的。
可终究，是她太高估了自己。
面前顾亭笙将何清雪拥入怀里，抱得那么紧那么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什么绝世珍宝。
何清雪环着顾亭笙的腰，泣不成声：“阿笙，你知不知道我好怕，你怎么真的一个人来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我可怎么活啊！”
从叶宁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到她勾起的唇角，那是属于胜利者的轻蔑。
“我来迟了，”顾亭笙的声音是叶宁从未体会过的温柔，“让你受苦了。”
心口一阵阵顿疼，叶宁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个人依偎着离开。从头到尾，顾亭笙都没有看她一眼。
他的视线，从没对着她停留过，一分一秒。
这一幕，那么似曾相识，让叶宁想到了从前。
那是高一下期的事情，那时顾家还是个落败家族，何家也一般。何心蕊又长得好看，时常被那些公子哥欺负。
叶宁记忆中的顾亭笙是冰冷沉稳的，可那一次就因为别人摸了一下何心蕊的脸，他便大发雷霆，和对方撕扯起来。
寡不敌众，顾亭笙很快就落了下风，当时的叶宁还是个大大咧咧豪气的性子，也挤进去，帮他解了不少攻击。
他们两个人隐隐有些吃力，更别提顾亭笙毫不犹豫的抽身出去到一旁保护何心蕊。
他保护住了何心蕊，却把空档留给了敌人，那是叶宁第一次那么大胆毫无顾及的冲过去，棒子硬生生打在她身上，她最后看到的却是顾亭笙搂着何心蕊问她有没有伤。
可明明，受伤的是她。
那一棒子，打得她脾脏出血，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可期间顾亭笙没来看过她一次，她听别人提起过，何心蕊受了惊吓，顾亭笙带她出去旅游了。
如今物是人非，可顾亭笙的选择依旧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