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会直接开到了下午五点半,和每次一样,以探丸结束会议,只是如今的探丸制度与西汉略有不同,西汉是拿到红丸杀文官,拿到黑丸杀武官,拿到白丸为遇难同胞料理后事;现在不管什么文官武官,拿到红丸就负责刺杀任务,黑丸原地待命,白丸处理后事。黑曼巴拿到红丸,会议一完就收拾了点东西然后与鬼步交代几声就坐飞机去办事了。而鬼步拿的却是红丸,便是依然留守在这所高中,继续待命,鬼步深知爽约之事避无可避,而小乌鸦肯定得闹个没完没了,想拿吊坠难上加难,所以早想好了借口,但没想到都在,一个接一个的声音鬼步气都喘不过来了。

鬼步赶紧面露难色解释说:“停停停,停停停,听我说,这事真不好意思,小乌—呃,童大小姐,你不知道今天早上我那朋友李玲被车撞了,颅内出血,要大手术,现在已经送上海去了。我也是忙里忙外,实在走不开也通知不上你们,这会儿把李玲送走我也刚能喘口长气呢。”

童羽墨紧张地赶紧扯着鬼步说:“玲姐怎么了,玲姐怎么了,颅内出血?还要动手术?送上海去了,怎么,北京的医院不行吗?不行,我得去上海,我要去看看她。”

鬼步说:“不是北京的不行,是他父母认识一个国外的专家现在正好在上海,在这里做了一些处理就送过去了,不用担心,她亲人在那里。”

童羽墨语气坚定:“上海我也得去看。”

鬼步赶紧绞尽脑汁地解释:“说了不用,人家父母在那里,你就让她安心做手术,安心养病好吗?听说不是很严重。”

童羽墨:“可是—”

鬼步赶紧打断:“好了,童大小姐,没什么可不可是的,等她稳定了我们再一起去探望她好吗?”

这时候吕百万说:“这个玲姐是谁啊。”

鬼步正好转移话题,便把当天被云里金刚和刀疤虎王追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王强感叹说:“女中豪杰啊,厉害啊,诶,鬼哥,你怎么认识这么一号人物啊。”

王强这么随意一说,却都是大家心里想问的。

鬼步哈哈哈哈笑了几声说:“她啊,是我以前在别的学校时候认识的一位很要好的朋友。”

童羽墨说:“那她和咱们年龄相仿,怎么没上学,现在做什么维生呢?”

鬼步说:“啊,是啊,她上完初中就辍学了,具体现在在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们也就前几天才见面,诶,我说你们怎么这么八卦啊,打听这打听那的。”

童羽墨说:“什么八卦,这叫关心,这事情这么突然,你不会骗我吧。”

鬼步说:“你怎么这么烦人,这种事情能拿来开玩笑吗,再说了,我骗你干嘛,骗人最起码得有利益,我完全没有动机也没利益可图啊。”

童羽墨虽一时语塞,但心里总觉得此事大有蹊跷,而这两人又大有文章。

这时吕百万说:“鬼步你还没吃饭吧,走吧,大家都没吃呢,一起找个地方吃饭吧。”

鬼步说:“对对对,吃饭去,你不说我都不觉得饿,走走走,饿死了。”

找到地方鬼步刚一坐下,便说:“诶,左雨帆,你没回家啊。”

左雨帆说:“没呢,你都失踪了一天我敢回去吗。”

鬼步搂着左雨帆的肩膀说:“太感动了,兄弟,明天我送你上车。”

左雨帆说:“不了,我不回去了,下次放假再回去吧。”

鬼步说:“别呀,哥哥,你这样我会内疚一辈子的啊。”

左雨帆笑了:“哈哈哈,我就是要你内疚。”

鬼步叹了一口气:“好吧,你赢了,你不会真的不回去吧。”

左雨帆说:“真不回去了,我老爸都没回家呢。”

这时候王强来话了:“你老爸没回家你就回家陪陪你老妈啊。”

这句话一出气氛变得凝重起来,但大家又不知为何会如此,不由自主的齐刷刷望向左雨帆。

鬼步心里骂了王胖子这孙子一百遍,哪壶不开提哪壶,心里骂归骂,嘴上不能含糊:“左雨帆他老妈跟他老爸在一起工作,老爸都没回去老妈会回去吗,还回家陪老妈,怎么陪,再说了,左雨帆回不回家关你屁事,你丫的别事多。”

左雨帆见鬼步帮他解围,便也赶紧说:“是是是,我老爸老妈都没回去呢。”

王强被这么一通骂也骂得有些云里雾里,但也无所谓了,赶紧笑着招呼大家吃了起来。

大家吃饭吃饭又顺便喝了点酒,慕容细妹喝得半醉便一直吵着要鬼步送她回家,鬼步便拉上王强,反正都是一条路,其余人也各自回家。

另一边童羽墨回到家里,刚一进门,坐在沙发上的老爸就站起来:“童童,回来了啊,哎呀,怎么,又喝酒了?”

童羽墨说:“就喝一点点呢。”

童伯继续说:“你要的那个叫鬼步的资料已经查到了。”

童羽墨喜出望外:“查到了?还是老爸厉害,赶紧跟我说说。”

童伯见女儿高兴自己也高兴:“是啊,我可是下了不少功夫呢。”

童羽墨撒起了娇:“老爸,您就别卖关子了。”

童伯说:“这个鬼步,他原名叫文明,从小就生活在石家庄附近一个叫新村的地方,他老妈叫李金娥,在文明几个月大的的时候他老妈就出车祸死了,肇事者还逃逸了,现在都没找到,他老爸叫文强,事后也没有再找一个,一个人把文明抚养长大,养了几百头猪,生活还凑合。”

童羽墨听了又继续问:“这个文明的出生就没什么问题,您确定他就是李金娥的孩子。”

童伯笑着说:“嗨,你这孩子说什么话,这有什么问题。”

童羽墨说:“那后来呢,这个孩子有没有消失过一段时间或许说有什么意外。”

童伯说:“后来就一直上学啊,还转了几次学,后来就和你一所学校了,就这么简单啊,你好好的非让你爸调查这事干什么。”

童羽墨说:“我觉得他有些蹊跷,就好奇想查查,但听您这么一说,就觉得没什么可疑了。”

童伯说:“哈哈哈,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喜欢上他了呢,不过那小子倒有点招人喜欢,你还在上学,可别不懂事谈恋爱啊。”

童羽墨嗤之以鼻:“怎么可能,您女儿怎么会看上那小子!”

童伯说:“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不过,若说蹊跷,倒有一件事还算蹊跷。”

童羽墨赶紧说:“什么事,什么事。”

童伯说:“你看吧,咱市重点高中进来的学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而文明这孩子,成绩也不算好,肯定不是考进来的;家里也不算有钱,即使有钱也买不进来啊;而他家里的那些亲戚也都没一个是当官的,那到底有什么本事让进来了这所学校呢。”

童羽墨心里一琢磨:对啊,这是怎么回事呢,他到底有什么能耐呢,而且他的境界奇高,连他的朋友境界都很高,他真的会这么普通吗?

童羽墨琢磨琢磨着就自顾自的进了房间。

童伯看她忘乎所以,摇头笑着:“这孩子。”

黑漆漆的大厅,一个黑影闪了进来。

里面的人说话了:“玉狐,你来啦。”

那黑影柔声说:“嗯,玉狐来了。”

坐在黑漆漆的厅中央的便是虫丸,而那闪进来的黑影便是粉黛玉狐。

虫丸说:“第二批红蚁(杀手)派过去了吗?”

粉黛玉狐捋捋长发说:“已经在路上了。”

虫丸笑尽人间妖媚:“终于等到当儿了。”

粉黛玉狐说:“几千年了,票儿一直能没完成,就是一直在等您这样英明果敢,瞻高远瞩的青龙指(掌门人的意思,探丸郎的历代掌门都佩戴上届掌门人的刻有青龙的玉扳指)啊。”

虫丸说:“军师,你的功劳也不小啊。”

玉狐说:“都是历代祖宗保佑啊。”

虫丸说:“是啊,也可告慰先祖了。”

玉狐突然说:“第一批人有竖着的(活着的)怎么办。”

虫丸说:“哈哈哈,即使竖着,也不会比横着(死)好受。先让他们进匣子(囚禁)。”

玉狐说:“等鬼步这步棋走完,再让他们统统横着?”

虫丸大笑:“呵呵呵呵,知我者,军师也,玉狐也。”

玉狐端起酒杯:“主人,玉狐敬您一杯。”

虫丸端起酒杯:“干杯。”

“滴滴高。”鬼步摇着头大叫一句。

马上有人上前:“鬼哥,这次要多少啊。”

鬼步说:“再来两个箍子(一个箍子是一万块,但到手只有九千五块,还五百块是提前抽走的利钱)吧。”

那人说:“好嘞,没问题。不过鬼哥,您也知道我们一天借同一个人最多五万,咱们打交道也多了,也知道您有信誉已经借了您六万了,已经破例了,但再借两万就是第八万了,但,但—”

鬼步说:“但什么但,有话快说。”

那人说:“得拿点什么东西抵押了。”

鬼步说:“快说。”

那人说:“您的大哥大?”

鬼步盯着大哥大看了一眼,扔给他了。

滴滴高止不住的低头弯腰赶紧说:“谢谢,谢谢,鬼哥真是爽快,还请您谅解,钱给您,最后祝您连本带利赢回来。”

鬼步拿到钱,直接扔两万桌子上,大家面面相觑,毕竟年纪这么轻赌这么凶的很少见。

鬼步眼睛早红了:“看什么看,赶紧发牌。”

这端午放几天假,大家都过得很轻松很高兴,但鬼步不高兴,以前闲暇时间鬼步会去地下赌场玩玩,但就这样小打小闹几次就输了好几万,而人一旦赌起来就是这样,不输光或者把输的挣回来是不会回头的,这不,鬼步又在那了,“滴滴高”就是专门在赌场放高利贷的人,而放高利贷黑话叫“放水”,利钱叫“打水”。

地下赌场花样不多,基本玩三公,这时候庄家开点了,A花花,一点双公,闲家都高兴坏了,有的都开牌收钱了,鬼步心里也舒畅多了,自己开牌,前两张是花花,鬼步默念“花花花”,因为花最容易看出来,就不用虐心的继续搓牌,结果最后一张上面搓是两边,鬼步觉得胜券在握了,七分之六的机会,旁边一搓,四边。鬼步心里一紧,一生一死,上面两边,旁边两边三边都包赢为什么非得四边。

鬼步边搓边喊着“空空空空”,后面有也观看的人也跟着喊“空空空空空”,鬼步搓得极慢,可上面还是出来了一点,鬼步默不作声把牌撕了,起身要走,却被“滴滴高”拦住了,但马上又闪开堆笑着说:“鬼哥,别忘了明天中午把钱带过来。”

鬼步看了一眼,走了。

鬼步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走着,路过一间酒吧,鬼步顿了顿,进去了。鬼步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要了一扎啤酒独自喝了起来。头顶上色彩斑斓的灯光,舞台上衣着暴露的躯体,耳膜间动感十足的音乐,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烟味,不禁又想起这些天输的三十多万,三十多万,可以买幢房子,买辆车,手头还有富余做点生意,如今灰飞烟灭,自己都觉得有点像在做梦,眼前的场景是如此梦幻,却又喝着真实的酒,若说酒是真实的,却又不解渴也不解愁。在这亦真亦幻间这些许的酒精成了鬼步唯一的寄托。

不久,在这嘈杂的环境中传来一声清爽的声音:“帅哥,我可以坐这里吗?”

鬼步心里想着:这是第几个酒托了,我都忘记了。便说:“爱坐坐。”

鬼步说:“你有什么酒,我买。”

这个女子笑道:“什么酒,买?呵呵,别误会了,帅哥可别把我当酒托了,我看你一个人在这边喝半天闷酒了,我也一个人,怪无聊的,就想和你一起喝点酒。”

鬼步看见一个侍者,便说:“麻烦再来一扎啤酒。”

只听那个女子马上说:“别别,算那一桌的,三十一桌的,帅哥,我请你喝。”

鬼步心里琢磨着:这女的竟然不是酒托,也不蹭我酒喝,还要请我喝酒,这事也太怪了。鬼步没有拒绝,反而警惕起来,抬起头,观察着这女子,只见这女子头上短褶发,颜色多且亮,一眼俏佳人,满脸烟熏妆,耳中金属环,不知为何方,胸前十余物,行者叮叮当,大衣配破裤,马靴可挡枪。而眼神里却参杂了太多东西:犹豫,假装,痛苦,转眼又变得坚定,热情,友好,没有变的是眼神中的一丝寒意。

鬼步却只是说:“你,肉啃肉?还是重金属?”

只见这位女子伸出了手,说:“你好,我叫南宫月雪,我不是重金属,我是朋克,并不是戴金属就是重金属。”

鬼步挤出一丝笑:“都差不多,都是神经病。”

南宫月雪说:“我们也是有理想有抱负的。”

鬼步接着说:“有理想有抱负的神经病?”

南宫月雪点着脚颠着头,倒也没有不高兴:“也许嘴巴上怎么也解释不清楚,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就了然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呢。”

鬼步眼珠一转,说:“你就叫我,叫—叫司机豆吧。”

南宫月雪笑了起来:“司机豆,呵呵,什么意思,还是四季豆,为什么是这么奇怪的名字。”

鬼步说:“管他呢。我听你这名字也够奇怪的,冲你这发型,不如就叫你,叫你—面条吧。”

南宫月雪一脸疑惑笑了起来,说:“面条?”

鬼步看着疯疯癫癫的女孩子笑起来酷酷的倒还有几分意思,但自己心情沉重着呢,便拿起杯子就碰了过去:“来来来,面条,酒喝起来,看你这么有个性,敬你。”

面条也不含糊,拿起酒杯就喝掉了:“司机豆,我看你闷闷不乐的,有很重的心事啊。”

鬼步自顾自喝着:“你那游离寒冷的眼神表现出来的强颜欢笑,难道你没心事?”

面条只是笑了笑。

鬼步继续说:“来,既然烦。就先喝了这扎酒。”

一扎啤酒很快就喝完了,再上了一扎,南宫月雪说话了:“现在可以说了么。”

“说什么。”

“说说你干嘛一个人喝闷酒,在烦什么啊。”

“呵呵,我就一俗人,俗人烦的都是俗事,没啥可说的。”

“什么事啊,也许我能帮你呢。”

“不需要你帮,说说你自己吧。”

面条又默不作声。

鬼步轻笑了一句:“你不说我也能看出几分,看你吊儿郎当个性十足,站没站相坐无坐姿却又面容姣好,细指嫩皮的,想必你不是家教不严就是父母离异,如果是父母离异,那你应该是跟着老爸,而且你家应该挺有钱,老爸做生意没时间照顾你。因为没钱的老爸就爱喝酒,喝酒就爱打人,从小被老爸打到大的女孩子不会开朗到敢找陌生男子喝酒,这装不出来的,还算对吗?”

面条目瞪口呆点着头。

鬼步点上一根烟,又递了一根着了的过去:“你抽吗?”

面条要了一根。

鬼步继续说:“看你鼻细唇薄人中短,必定感情过于细腻且容易走极端,最直接反应的便是你手腕上的七八处割痕,能轻生这么多次说明你头脑简单随心用事。家庭的原因让你叛逆孤独,但你自己孤独惯了,又告诉自己喜欢孤独,可实际上却害怕孤独,才会找我喝酒。”

南宫月雪听了鬼步的话,简直是句句属实,言言刺心,但自己终归不信这一套,便说:“有趣,别说你这江湖术士还真令人刮目相看了,还会看面相,不过倒是蒙对了不少。”

鬼步呵呵一笑:“说你头脑简单吧,我要是蒙的,能一直说中?我还成江湖术士了。”

面条便说:“那你说凭什么说我害怕孤独。”

鬼步声音压低了说:“因为我也和你差不多,我觉得没有人会喜欢孤独的,只是摆脱不了孤独而已。”

面条心里早佩服不已,却问:“那你说说我今天有什么心事。”

鬼步说:“很简单,有钱人为情所困,没钱人为钱而烦,而你,不是家里闹矛盾,就是和你男朋友闹矛盾,但我看你是两边一起闹了矛盾。”

面条显得比较平静:“为什么这么说。”

鬼步说:“和你老爸闹矛盾,你可以去找你男朋友,和你男朋友闹矛盾你会去找你老爸,即使父女关系僵,但最起码算个依靠,而你现在来酒吧,凌晨两点多了你却喝酒正欢,哪想回家?你还一种这么怪的装扮来酒吧喝酒,一种可能是你随性,另一种可能就是你根本没有地方去。福不会双至,祸岂能单行?”

面条扬着嘴角盯着鬼步,然后慢慢说来:“司机豆,你说的没错,我和我爸吵架了,然后去演出,我男朋友和我一起搞音乐的,他今天请假,而我去演出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又烦得紧,就提前离开了,去他家就看见他竟然和别的女的搞在一起,我揍那女的那王八蛋还护着她,我心都死了。我不是没地方去,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呆在一所空荡荡的房子里。”

这时候一位侍者来了:“不好意思二位,整个酒吧就剩你们俩了,我们要打烊了,还请你们谅解。”

鬼步看看面条:“要不咱找个烧烤店,继续喝点?”

面条说:“不用,买点酒买点零食去我家喝吧,我家就在附近。”

鬼步说:“也行。”

到了面条家里,面条摆好零食和酒,便说:“要不咱放个电影看看吧,喝着酒看着电影多惬意啊。”

鬼步说:“行,放吧。”

面条就去打开DVD放起了录像,鬼步便自顾自的先喝着,突然听到一阵热血沸腾的旋律,循声望去,果不其然,电视里竟然放着“古惑仔”呢,鬼步一脸疑惑说:“干嘛,你一个女孩子也喜欢看古惑仔啊。”

面条说:“这有什么不能看的,我很喜欢看啊。”

鬼步说:“你女孩子不都看那什么‘流星花园’的吗?”

面条说:“那个我也看了啊,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让你的泪落在我肩膀。”

鬼步赶紧打断说:“不错啊,你唱歌的声音和说话完全不是一个样啊,很有特色很好听,倒像个玩音乐的啊,来来来,你会唱那个“古惑仔”里的歌嘛。说着便哼了起来,睡夜毛轻人烟意,为你虫后伤过四。”

面条马上唱了起来:“岁月无情仍愿意,为你重复新故事。”

鬼步很激动:“对对对,就是这首歌,你这粤语唱的标准啊,我和我朋友经常去另一个朋友家看‘古惑仔’,我们都非常喜欢这首歌,就是没有一个人会唱,不是五音不全就是唱不准粤语。”

面条见有人喜欢自己的音乐,便很高兴地说:“我的声音真的好听吗,我唱得好吗?”

鬼步倒是很欣赏地说:“好听,唱得好,真的好听,多唱几句多唱几句,不不,唱个完整的你不是搞摇滚的吗,你用摇滚的方式唱唱。”

面条很高兴的跑进房间里拿出了电吉他。

鬼步看着这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东西,走上前摸了摸:“好家伙,这玩意儿可不便宜吧。”

面条笑了笑:“还好吧,我要开始了哦,这可是很扰民的啊。”

鬼步说:“我可不怕。”

面条一边弹着吉他一边唱了起来。鬼步脑海中便浮现出B哥死的情景,小结巴死的情景,山鸡回来的情景,蒋先生把铜锣湾交给陈浩南的情景,浮现出和吕百万他们在王强家蹩脚的粤语唱‘热血燃烧’的情景,浮现出自己和童羽墨被刀疤虎等二百多号人追的情景,很多时候喜欢一首歌,并不是因为它有多好听,而是它能把你带入一个时间,或许第一次失恋,第一次出远门,每天通宵砍的传奇等等等等,每个人都有一首歌是某一个阶段的独有标签。

这首歌被面条略带沙哑的嗓音和极少接触到的摇滚乐结合起来,音乐乐风很积极,但声音却带着伤感,就像此时此刻鬼步的心情,心里不是滋味但心情却很高兴很高兴。转眼看着面条动作浮夸的唱着跳着,她那浓妆的脸颊却留下了两道异常清晰的泪痕。

鬼步也些尴尬,便说:“怎么啦,想起你男朋友了?”

面条没有说话,过了许久看着鬼步说:“‘古惑仔’是我男朋友带我一起看的。”这句话一出眼泪便止不住的涌出来了,面条一把趴在鬼步身上哭了起来。鬼步一时不知所措,便试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这时候音乐停了楼下沸腾的声音听得亲切了,群犬狂吠众人开骂,无非就是骂些“大晚上唱什么歌,你家死人啦”“这么大声响我报警啦”“谁这么没素质,别说让不让人睡觉了,狗都睡不着了”之类的话。

面条一把就站了起来,大喊一声:“我去他妈的爱情。”然后对着鬼步笑着说:“唱,我偏要唱,偏让他们睡不着,咱们唱他一个遍。”

鬼步听了大笑:“哈哈哈,好,我也一起唱。”

“消失的光阴散在风里,仿佛想不起再面对,流浪日子,你在伴随,有缘再聚----”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鬼步才头重脚轻爬起来,就看见一个女子在洗簌台前挤牙膏,倒还有些迷人。只见此女子眉轻如二月弱柳,眼冷似,眼冷?鬼步一愣,这眼神,这是?南宫什么雪,也对,这是她家,说眼冷,却又不似昨日冷,且形容她眼冷似六月飞雪。大长T恤上露春深锁骨下露冰削玉腿,秀黑短发掩昨日英气跩酷却显如今娇骨柔情,没有长眉大眼假睫毛,取而代之的却是轻涂粉底浅画唇,与昨日判若两人,一个浓墨重彩如抓鬼钟馗,一个超尘脱凡似坐化观音,虽然画风大变,却当真让人骨酥神迷啊。不禁令人想到一首诗“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鬼步回过神来,说到:“干嘛呢,那个面条,大清早洗什么头啊。”

面条低头应了一声:“嗯。”说罢便把牙膏往头上抹。刚抹上那一刻,这一米六的南宫月雪马上拉了个一米五的脸,边气冲冲跑过来要打鬼步,边大吼边打:“司机豆,你这人,你也太缺德了吧,看我一头的牙膏。”

鬼步早笑得不行了,赶紧解释说:“行行行,别打了别打了,你听我说,这事吧,也不能怪我,还得怪你自己,谁让你这么笨来着。”

面条气更不打一处来,打得更狠了。鬼步赶紧说:“行行行,停停停,别打了别打了,我帮你洗掉还不行吗?”

面条说:“不行。”

鬼步说:“还不行,那你还想怎样,我跟你说,可别吃了猪肝想猪心,拿了白银想黄金。”

面条眼珠子一转,说:“也行,那你直接帮我洗个头吧。”

鬼步想了想也无所谓,反正帮黑曼巴也洗得多了,便答应了。

面条边享受着边说:“下个月的今天,有我们的演唱会呢,就在东城的机械厂,你来不来。”

鬼步说:“还一个月呢,正好记得就尽量来吧。”

面条说:“嗯,希望你能来。”

洗完头面条进了房间,然后把一匝钞票推向鬼步说:“司机豆,昨天的事我听你说了,我这还四万块钱,不是我老爸的,都是演出的钱,你先拿去应急吧。”

昨天喝酒在面条的一再要求下把自己上地下赌场的事情说了,其实也仅仅是说说解解闷,没想到今天有这么一出,欠了高利贷六万,自己家里还有四万,剩下小两万块钱问吕百万挪一下完全没有问题,鬼步赶紧推回去:“别别别,你的心意我领了,别看我昨天一个劲的喝酒,看起来愁得要死的样子,可我自己早就有办法了,不需要你帮忙,你吹牛来着吧,你那破演出能这么暴利,动不动存这么多钱?还有,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咱们才认识一晚上,你甚至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就给我这么多钱,你怎么想的啊,陪睡钱啊,我可告诉你昨晚我睡着了,啥也没干啊。”

面条红着脸推回去说:“什么陪睡钱,你这小痞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有办法没办法,有用没用你先拿着呗,不知道你名字又怎么样,也算缘分一场吧,反正也就我自己存的钱,没事的,能帮就帮呗,你先继续躺会儿,我去给你弄点早餐,要渴了旁边杯子里有水,刚盛好的。”

说完面条便径直往厨房走去。

“我去!”鬼步大叫一句。

面条赶紧从厨房出来:“怎么啦,司机豆。”

“我怎么就剩下一条大裤衩了,谁帮我脱的,咱俩昨天干嘛啦。”鬼步一脸疑惑然后赶紧陷入回忆。

面条说:“你问我我还问你呢,不说了,我先照顾锅里。”

鬼步自言自语:“你真淡定。”

鬼步拼命回忆,昨天也就一直在喝酒唱歌啊,唱着唱着估计就睡着了,啥也没干了,今天怎么就这样了。

没一会儿面条就端着一碗粥出来了:“赶紧的,刷牙洗脸去。”

鬼步说:“你还没说昨天怎么回事呢,昨天咱们啥也没干吧。”

面条面露羞涩说:“我也没一点印象了,但早上起来我就穿着内衣,你还搂着我睡得起劲呢,你得对我负责!”

鬼步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你自己都说没印象了,没印象就是什么都没做,还负责,怎么负责啊,你这是强行扣屎帽子啊。”

南宫若雪眼睛都红了:“我就是一顶屎帽子吗?你就是流氓,负心汉,人渣。”

鬼步这辈子还没听见有人这么狠毒地骂自己呢,心中一阵冷颤,但自己的言语又好像真有点伤人了,这下该没完没了,但确实什么都没做啊。转眼一看,早餐已经放桌子上了,计上心头,赶紧端起粥来就喝,边喝边夸:“嘶,这粥!这粥你做的?”

面条红着眼痴痴地点着头。

鬼步闭着眼睛装模作样品味着说:“香鲜四溢,溢而不稠,入口丝滑,滑而不腻,口齿留香,香盖遍野,心花怒放,满满的都是幸福感啊。”

面条受宠若惊,听得是目瞪口呆云里雾里,红着脸小声说:“真有这么好吃吗?”

鬼步一看这也是个不经夸的女人,早把刚才纠结的事丢一边了,更来劲了:“这明明就是一碗白粥,你却做出了凤髓龙肝之味,这明明就是普通的大米,却让人吃出了满满的幸福感,这不是食物,这哪里是食物,这是伟大的艺术,你不是人,你哪里是人,你是艺术的化生,是爱的天使啊!”

面条脸都红到脖子跟了,一脸娇羞地说:“哪里这么多话,快吃吧。”

鬼步看着这还大半碗白白净净的粥,夸归夸,但实在有些吃不下了,便说:“面条啊,还有什么下粥的菜吗?”

面条说:“在这里啊,早给你准备好了。”

鬼步愣愣地看着面条:“你是说,这,隔夜大米饭,是,下粥菜?”

面条说:“对啊,我平常都是米饭就粥啊,很好喝的,怎么,你不喜欢吗?”

鬼步心中暗暗骂自己:奇葩事还真是多,辣条下白酒就够没谱的了,她竟然还来个米饭就粥,真会给自己找事。

手上可不闲着,赶紧用米饭就起了粥喝了起来,还边说:“嗯,好吃,好吃,本来这白粥就是人间难得的美味了,加上隔夜大米饭这黄金搭档真可谓是神来之笔啊,面条你乃真神人啊。这要不是没粥了,我非得吃他三天三夜,定能长命百岁呢!”

面条高兴得不行:“你喜欢吃最好不过了,没事,锅里还一锅呢。”

鬼步龇牙咧嘴笑着:“嗯,有就好,有就好,面条做的我最喜欢吃了,我先去上个厕所。”

鬼步进厕所就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强颜出来后便一边吃一边说一边夸硬是生生把那整整一锅都给吃下了。

面条是满心欢喜啊,又说:“司机豆,午饭也到我这里吃了吧,我做得菜也很好吃的啊。”

鬼步站起身来脸都吓青了连忙摇头招手:“以后,有的是,是机会,今天还,还有点事,我先走了,谢谢你的,大白粥。”

这一大清早估计是面条这一生听到的最多的赞美,是这一生最开心的片段,欢喜的劲都还没晃过来,哪里还能强人所难啊,便说:“嗯,也好,我扶你回去吧,你家在哪。”

鬼步说:“别,我动弹不得,打,车。”

面条给鬼步叫了辆车,下楼看着车辆渐渐消失在视野中,心中的欢喜却迟迟不能散去。

鬼步拿着面条的钱把滴滴高的钱还清了,但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自己的老底都给腾没了,而面条的钱虽然说是给的,但也得还啊,便开始寻思着怎么来钱了。

鬼步去网吧找到了王强左雨帆和吕百万,这三个家伙在网吧砍传奇砍了三天三夜了,吕百万还一个劲的要鬼步赶紧上号,说再不玩鬼步的号都要废了。鬼步倒也想玩,但现在可没那闲情了,鬼步到吕百万那里挪了几万块钱,便带着王强和左雨帆做起了滴滴高的生意,也就是去地下赌场放水。

鬼步倒是也想过要不要带他们一起去,一方面想带着他们挣点钱一方面又怕他俩跟着自己会有危险,便征求他们自己的意见,谁知道他俩一听这挣钱的好买卖,都像苍蝇看见屎一样缠了上来。

而吕百万呢,这人也财大气粗还够义气,给他入干股他都不要,要放水当然是本钱越多越好,而吕百万虽然说是富家公子,自从他玩传奇和游戏中一个人犟气,一个晚上放游戏里的烟花放了二十六万后,他老爸就不轻易给他钱了,这钱都是吕百万的车压车行才有的,资金够周转了就得赶紧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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