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牢房内,陈夕隔着铁栏看着一对母子无助迷茫。

必须保住他们的命,这是陈夕的决定,只有这样才能揪出诬告她的幕后指使者。

“坏消息是。”陈夕继续道。“你受人指使诬告我,证词闪烁其词难以信服,你就算守口如瓶,你觉得,等你出了这牢房还能安全吗?”

“什么意思。”沈津津终于看向陈夕。

这人啊,真是胆小又脆弱。如果沈津津胆子够大,相信陈夕,就不会搞出反咬陈夕这种事,现在就没那么多麻烦。

现在倒好,因为她的愚昧,就算杜子腾洗刷冤屈她也不一定能活着。

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夫人觉得,什么样的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陈夕冷笑反问。“我今天来盘问你的消息,已经放给各方势力知晓。你觉得背后指使你的人,会相信你没有把他供出来吗?”

被陈夕这么一吓唬,沈津津整张脸都发白了。

她有点转不过弯,她不明白,如果她供出是谁指使她诬告,陈夕真的能保她母子性命无忧?

他不过一起八品官,怎么敌得过高高在上的御史中丞。

不自量力!

“我,没有人指使我,你,你别瞎说!”沈津津慌神否认。

陈夕看出沈津津在怕什么,直言对方顾虑:“你觉得我会毫无防备就来问你话,置你于死地吗?御史大夫会派人暗中保护你。”

话已经说得够直接了,想保沈津津母子两的不止陈夕,还有御史大夫江卿!

可即便如此,沈津津仍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问了,别问了!”

沈津津吓得抱着杜小宝浑身直哆嗦,在她怀中,杜小宝什么都不懂。

他猛冲上前,朝陈夕吐了口水,好在陈夕练过,轻轻后跃避开那脏东西。

“都到这地步了,你还装什么傻!”陈夕气得莫名想笑。“算了,反正我的目的已达成。”

接下来就看江卿能派多少高手保护沈津津母子两,一旦对方动手杀人,就能将杀手生擒活捉,如此一来就多了人证。

只是不知为何,陈夕心中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出了牢房,陈夕就遇到卫庆元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

“陈大人,可问出点什么来了?”

陈夕摇头,反正有没有问出结果已经不重要,饵已反投,对方不得不咬。

卫庆元干笑着拿了份资料凑了上来,两人在廊上边走边聊。

“我觉得呀,咱这御史台怕是有内奸!”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没证据这种话就别乱说,会惹麻烦的!”陈夕张望了下,还好没人听到,虽然她和江卿也怀疑御史台有内鬼。

经陈夕提醒,卫庆元连忙捂着嘴,作为监察部门人员说出这么没依据的话,的确有失水准。

随后卫庆元将手里的资料交给陈夕:“对了,江大人觉得你查案有天赋,就派咱两前往清河县调查官银被劫案,这是资料。”

“为什么是和你一起?”陈夕有点嫌弃,卫庆元除了热心,擅长整理资料,没其他特长。

他刚刚可是无凭无据怀疑御史台有内鬼,断案推理全靠猜,这还得了。

“这不是人手不足嘛,我好歹正职是御史,可以辅助你。”卫庆元干笑着。

“顾大人推荐的,江大人也觉得不错,至少你冲动涉险的时候我能拉住你。”

也不知何时,御史台擅长查案的人都派出去了,派卫庆元同行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总比陈夕一个人办案来得强。

因为,清河县已经死了两任知府,危险得狠啊。

“什么时候动身?”陈夕想着,杜子腾案子的后续,还有沈津津的事,她一个区区八品小御史已经插不上手了。

不如将注意力转移到清河县,多建功刷政绩打好基础,才好过问五年前的悬案。

“呃,清河县乃凶险之地,我得准备些家什毒药之类的好防身。也不能太毒,万一毒到自己就麻烦了,最好带上解药!”卫庆元掰着手指头算着。

“对了,我还申请了两匹好马,估摸着下午就能给我!”

“马?逃命用?”陈夕调侃道。

瞧这说的,好像去了清河县就回不了似的。

卫庆元饶饶头,真不明白陈夕看了清河县的资料怎就不懂个“怕”字。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如果可以,卫庆元是真的不想去清河县:“这死了两任县令了,劫匪凶啊。”

“咱们到了清河县先隐藏身份,这样不会引起劫匪注意。”清河县的大案子,陈夕已经跃跃欲试了,争取半个月搞定!

这样等她回来时,小翠应该也已经来到京都了,姐妹两刚好聚聚!

“要不就明早出发吧。”陈夕决定道。

于是乎,陈夕和卫庆元各自回家准备好行李前往清河县。

这墙啊,总有不透风的。

正当陈夕在家收拾东西时,夏景阳偷偷摸摸凑到陈夕身后:“这是要出远门?”

“啊!!”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吓了陈夕一大跳。她反射性转身,就撞到夏景阳胸口上,反倒把自己跌坐在床上。

“噗嗤!”夏景阳以折扇掩嘴偷笑,她这般小女人慌乱姿态别说还真可爱。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隐藏自己的气息,恶作剧就那么好玩吗!

不对!陈夕连忙奔出房间,确认大门是锁着的:“你怎么进来的!”

“翻墙。”夏景阳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听说你要去清河县查案,就特地来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没有!”陈夕无奈扶额,太子翻墙私闯民宅,这要是传出去真是千古奇谭。

夏景阳以折扇轻敲手掌,慢慢逼近陈夕。

“那,你会不会想我?我可是会朝思暮想哦。”

“忙都忙死了,哪有那闲工夫!”陈夕往后退了退,就知道这家伙没按好心。

她连忙伸出手阻止他继续靠近:“下个月我发俸禄,先还你一百两!”

“啥?”怎么就扯到钱上面,夏景阳觉得好笑。他真的只是单纯想来看看她,毕竟要有段时间看不到了。

突然,夏景阳灵机一动,从怀中掏出一袋银两放到陈夕手上,顺便趁机抓住她的手。

果不其然,她的小脸蛋噗的一下,变得绯红,娇羞可爱。想抽回手,他的爪子却像沾了浆糊似的抓得死紧。

“出门在外免不了需要盘缠,我……还需要你,好好照顾自己。”夏景阳笑得邪魅,笑得不舍。

随后他又拿了瓶金疮药给了陈夕:“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比起街边药铺里的强多了,你顺便带上预防万一。”

“呃……谢谢……”看着手里沉甸甸的银两,还有他特地准备的金疮药,陈夕莫名有些发愣无法思考。

心脏不听使唤扑通扑通跳着,似乎有股暖意包裹着她,让她期待着凯旋。

这是他的一片心意,是他之重情,是他的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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