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 大卿和小卿竟然同时存在!

乖巧听话的黑衣少年和妖邪强势的黑衣青年一左一右立于她身侧,默不作声中甘呈感到了一百二十分的压力。

你们!不是同一个人吗?!为什么现在弄得跟仇人见面似的!

“啧,你在魔域呆着便可,回来作甚。”黑衣青年抱臂,语气冷淡。

“自然是为了师父, ”与之相似的少年声音里满是理所应当。

“之前草草离开的不也是你么。”

“思虑不周是我的错, 知错便改有问题?”

“改了错赶紧回去, 这里我一人足矣!”

“这次你去!”

“啊呸!”

两道极为相似的声音在耳边你来我往, 说着说着竟然有要吵起来的趋势, 甘呈左右看两眼,猛地抬手。

“安静!”

两个半个重卿瞬时闭嘴。

“你跟自己吵什么吵,融合了不就好了?”

少年重卿借着体型优势往她身边蹭了蹭,“暂时还不行,魔域之事尚未处理好,之后还得回去一趟。”

况且如今达谶对他的控制还在, 若不是之前便已经把大卿分裂出来, 他也不会放心地把大卿留在这里自己回魔域, 自然在摆脱控制之前也无法合二为一,不过这种事情就不用让师父烦心了, 他自己处理就好。

大卿撇了一眼少年模样的自己, “到时候他回去,我在这里守着你。”

“你去。”

“那你倒是把那半个魔元给我啊!”

“……”不知道重卿会不会有分裂的感觉,反正甘呈已经受不了了,她太阳穴突突地跳, 忍着揍他们一顿的冲动开口,“重卿。”

“哎。”两人齐声应答。

“哪个做主?”

大卿瞬间蔫了,脸色不太好地用下巴挑挑少年的方向,“他。”

他是半个魔元所化,只能寄生于哨笛中,当然是有身体支配和灵力修炼的少年卿主导。

甘呈看向青年,“若是一时半会儿融合不了,不如你先到哨笛里休息一下,这里人多眼杂,难免被发现。”

他才不想进去呢,里面冷冰冰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但是看着她眸光明亮温柔的模样,大卿还是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如现身时一样化作一缕黑色雾气钻进她胸前的白玉哨笛里。

唇角悄悄地抿起弧度,少年重卿看着甘呈似笑非笑的目光,做好了老实交代的准备。

“其实只是魔族秘法,魔元分裂后可以重新融合,他受魔族血脉的影响比较深,性格和修为也偏向魔族,其实……还是我,到时候魔元重组,这些差异便自然消失无踪了。”

甘呈不放心,“损害呢?”

重卿眨眨眼,“没什么损害,跟师父的分·身术差不多的,不过记忆只有在融合后才能获得。”

“你何必冒险,回魔域本就危机重重,实力折半岂不危险。”

“让师父担心了,但是徒儿想陪着师父。”其他都无所谓。

“不必如此,我又……”想起之前的危情,她话音猛地一顿,“现在顾明珠已经负伤逃离,没什么好担心的,你完完整整回去便是。”

“他不愿意,”重卿微微偏头,看着她的目光极为明澈柔软,似是完全无害的嗷嗷叫的小兽。

“我也不愿意。”

咳!

猝不及防地与他视线对接,甘呈猛地咳了一声,像是被什么烫着一般飞开了视线,胡乱地扫视着底下的风景,“你既要重回魔域,便得顾全大局,莫耍孩子心性。”

孩子心性?重卿心中不满,“我明明与师兄年岁相近相差无几,师父却总拿我当小孩看待。”

“那你也得学学你师兄的稳重周全才行,未及冠之前,在我眼中都是小徒。”甘呈随便扯着理由,她倒是想把他当原本设定里杀人如麻自我放逐的嗜血大反派,无奈当初光屁股惨兮兮的模样太过深入人心。

及冠……重卿开始认真思考给自己重铸魔身的可能性。

一只手“梆”敲在他额头上,“快些做事,胡思乱想些什么。”

……

毕竟是自己组织的剧情,甘呈仔细回忆了一下,比对着智者墓的地形,于心中草草描了幅地图,又参考了厉长川等人的意见,斟酌许久终是选定了一个方向,只是刚出了秘境没多久,厉长川便接到了本门弟子的紧急传讯。

传讯石浮动着莹莹白光,将那名弟子的求救传了出来,单听他的声音,便能想象出他负伤疾行时气喘吁吁脸色涨红的模样,和终于联系上宗门尊者的激动。

“师叔!魔族屠戮蓝田弟子,求……呃!”

求救的声音霎时断掉,传讯石上的乳白色光芒也开始忽明忽暗,像是时刻都会熄灭,厉长川一把将其握住探查着那弟子的位置,白影一晃便消失在几人视线之中,只留下冷淡的尾音在耳畔响起。

“我去去便来。”

虽然整日里顶着一张冷漠的带着寒气的脸,厉长川却比那些人想象的更为在意弟子安危,只是甘呈却总觉得心绪不宁,这次魔族动手,厉长川一人恐怕一时半会儿处理不了。

果然,几人正要往那个方向赶,路由的传讯石便急促地闪起白光,这是宗门紧急求救的讯号,必要时可以发散到所有持有传讯石的人手中,甘呈扫了一眼,催促她,“赶紧去吧,那么多弟子全靠你们了。”

路由点点头,却没有立时离开,而是飞快地给她塞了一个纳戒,“之前和你说过的事情一定要记得,这里的东西记得用。”

“放心。”

等她也消失在这个空间之中,甘呈才莫名地松了口气。

他们还是去处理宗门的事情比较好,要是让她一个人拖了一众宗门弟子的生死,怎么过意的去。

正要继续前往厉长川所在的位置,元子君手里的传讯石却再次急促地闪光,甘呈看了眼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方向,叹口气,不得不停转了脚步。

“这下就剩我们师徒三人了,你们可准备好了?”

齐声,“是!”

“你们先去。”

没想到两个人却是不约而同地拒绝,元子君十分坚定,“不能再让师父一个人了。”

“……”她愣了一下,妥协,“那小卿先去。”

“好。”

重卿颔首,身形一晃,踏云千里。

甘呈动用不得灵力,御剑飞行又太过危险,只能借着天韫白鹿的速度勉强跟上元子君。之所以让重卿先行便是因为他隐藏的速度和对魔族的了解,要是让元子君就这么冲上去,一不小心就会吃亏,可即便如此,等两人到了地方的时候,发出求救讯号的弟子已经情况危急濒临死亡。

重卿在前与面目狰狞的独角魔族缠斗,元子君飞速隐匿身形上前助阵,甘呈则在他们身后停了下来,带着小白鹿小心地查看着那年轻弟子的情况。

他紧闭着双眼趴伏在重卿身后不远的地上,右手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脸上身上满是血痕,肩膀和腰腹被利爪撕裂,鲜红的血液从腰腹血肉翻飞狰狞可怖的伤口中不断地涌出,把雪白的弟子服浸透了一遍又一遍,腰间代表身份的纹饰几乎已经看不出颜色。

飞快地点了几个周身大穴,将几枚丹药塞进他嘴里,甘呈这才动作小心地将他拖到一边的林子里,让他半靠着树,开始仔细处理起伤势来,还好丹药的作用立竿见影,这些外伤处理起来虽然生疏,但好歹止住血有了一点效果。

重卿和元子君匆匆过来的时候,她正处理着最为麻烦的右手的伤势。

“师父先去休息一下,交给我就好。”给她捏了一个净尘术,重卿上前一步支住固定用的树枝,十分自然利索地接过她手里撕成条的白布,动作娴熟地缠绕着。

看他动作熟练,甘呈也顺势让开位置,缓缓站起身打量着两个徒弟,“没受伤吧?”

元子君微有些懊恼,“没有,但是让他给逃了。”

“无妨,人救下就好。”值得庆幸的是这里只有年轻弟子一个人,能救下就很不错。

半蹲着的重卿眸光一闪,微微低头错过两人视线,“他也受了伤,逃不了多远的。”

“嗯,报仇的事以后再说,他……是九鼎峰的人?”甘呈注意到他稍微干净的袖子的一角,暗金色的纹饰隐隐可见,随即皱起眉头。

九鼎峰弟子以炼器为主,那么重的伤势,右手要是废了……

但是不管她心里如何想,如今最重要的是找个地方安置伤员,巧的是,他们以天韫白鹿载着昏迷的年轻弟子寻找合适的地点的时候,正好碰上另一队带着伤者的修士。两个不过筑基的少年加一个修为近无的女子,还有一个被魔族所伤的同伴,相同的境遇让他们之间的氛围还算友好,简单交涉后在一处开阔的高地清理了个简陋的营地暂时安置伤员。

另一个队伍有七·八个人,以一个紫衣修士为首,衣着款式简单,却是件难得的法衣,左肩上一枚菱形的牡丹纹章十分醒目,他眉眼沉稳,单是安静坐在那里便仿佛让人安心。

甘呈听着耳边重卿和元子君的传音,渐渐了解了他的身份,那牡丹纹章原来是花都城丹家的家徽,看气度至少也是少爷之类的人物。

嗯……不过她现在并没有心思去猜这人的身份,因为另一堆篝火边……

“魔域大长老是不是早就跟隐宗甘呈道人有什么勾连?”

“为佳人屠尽一域什么的,虽然像个疯子,但不得不说还挺有气魄。”

“说不定呢,达谶差不多也是个化神吧,要是想找人哪里需要费这么大功夫,说明什么?说明甘呈道人故意避着他啊!”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我兄弟的大哥是隐宗客卿,听他说,达谶可是夜里硬闯隐宗溪卫峰要带人走,结果被长川剑尊拦下了,两位化神为一人大打出手,我们这才倒霉地被带进来。”

“祸水啊祸水,就算败退逃走也要仔细叮嘱,啧啧。”

“你小心点,长川剑尊可还在里面呢,你经得起他一剑?”

“剑尊那样子不像是会……吧?”

“谁知道呢?美人在前谁还想当冰块。”

“哎对了,那块留影石有吗?我知道消息的时候就没了。”

“等等……”那人翻找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取出一颗留影石,见身边几人人嗤笑,鄙视地一一扫过去,“你不知道当初我抢这个用了多少灵石。”

留影石将那日隐宗的景象重现,篝火边一时安静下来——不是所有人都在修炼之余有足够的灵石去买一颗留影石,良久,其中一人感慨。

“所思不可得之人,这气度这见识这颜色,怪不得达谶敢夜闯隐宗,疯了也不奇怪。”

在不远处树上打坐的甘呈面无表情地塞了颗顺气丹压压惊。

然而,最让她目瞪口呆的事情还在后面。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多嘴多舌。”在最外围警戒的瘦小青年换班回来,随意地在靠外的位置坐下,讥讽一笑,鄙视着这个时候还只顾着闲言碎语的人。

“没听见那魔物化为黑灰之前说的?马上魔域就要攻进蓝田了,到时候人家在一宗庇佑下活得滋润,咱们这些送死的可没两尊化神大能保护。”

他这话说得戳心,这一行人皆是半路凑起来实力一般的散修,也就两三个人较为熟悉,彼此之间并不完全信任,其中也不乏四方万象的崇拜者,一个方脸汉子当即反驳,“道友这话什么意思,四方万象为第一仙宗,已经出面与魔域交涉,难道还会独善其身不成!”

瘦小青年反唇相讥:“总之是顾不得救没脑子的。”这便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总比背后搬弄是非的小人来得好!”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争吵起来,□□味越来越大,其余人与他们并没有亲密的关系,有的冷眼旁观,也有的想要劝阻却只得个无用功,偶尔插几句话被无视得通透。

甘呈闭了闭眼,这些人吵得她头痛。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耳边就忽地清净下来,她讶异地睁眼,只见自己小徒弟冲她弯了弯眉眼,笑盈盈的模样瞬时便把之前的不悦冲散得一干二净。

被一个简单的隔音结界哄好的师父大人点了点头,顺便默许了小徒弟半夜离开的行动。

作者有话要说:重卿:师父还真是好哄啊【美滋滋】

咳咳,因为要备考一场考试,所以要请假一段时间,我们十一月中再见!

(手速太渣真的是好烦恼啊)

(不其实是手指疼,敲键盘好疼QAQ)

(不不不,更重要的是因为考试很重要但是我做不到一心二用啊!!再不复习就来不及了!!)

(好长是不是,其实就是想多说几句,以后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开后台摸键盘和小可爱们说话了)

(虽然人不多,但是你们不要忘记我好不好,嘤嘤嘤一个人好惨的)

(啊其实忘了也没关系的,我会争取江湖再见的!)

(……不管不管上面那句话是假的)

(好长啊,快完了快完了)

(大家要开心呀,么么啾)

(上面那句是真的)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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