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母去姜妮病房的时候，夜季刚买好姜妮最喜欢吃的灌汤小笼。
“小妮，我欠你的，我会还，别再拿自己的身体出气好吗？”
他沉沉地望着面无表情坐在床上的姜妮，哑着声音开口，“你最喜欢的灌汤小笼，皮薄馅鲜，你尝尝？”
姜妮看着他，不说话。
夜季被她淡漠的目光看的心头发疼，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笑笑，又打开另外一个食盒，“皮蛋瘦肉粥呢？你不是说最喜欢吃刘婶做的粥吗？”
姜妮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小妮，你别这样好吗？就算是恨，你也对我说句话好吗？只要你说，我就什么都会去做。”
姜妮的上下唇终于动了动，夜季眼底瞬间发出了亮光，可她只说了一个字。
“滚。”
夜季僵住，所有的欣喜就像是被临空泼了一盆冷水，丝毫不剩。
他摇晃着站起来，想再说些什么，可所有的话，却都终止在姜妮那双冷清的眼中。
“你，好好休息。”
他的声音比更哑，脚步也不复沉稳，姜妮看着他踉跄的背影一眼，便继续看向窗外。
“小妮，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直到房门彻底关上，陆琪才直起身子，原本微微佝偻的身躯挺直。
“陆琪？？”
姜妮死灰般的眼睛终于闪了闪，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几乎认不出相貌的中年女人。
“不认识了吧，嘿嘿，我锦城第一特化师的名头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幸亏照顾你的护士之前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不然我怎么会有机会再靠近你。”
陆琪眼神左右张望了下，这才哑着声音小声说，“小妮，姜易和我已经计划好了，明天正好是苏云柔出院的日子，那个渣男也不在，正好是医院保全最松懈的时候，你这个星期最好配合下那个渣男，让他放松警惕，这样我们逃跑成功的可能性才更大些。”
“不用了。”姜妮摇了摇头，满脸疲惫，“以前逃跑是为了孩子，现在孩子都没了，在哪儿又有什么分别？”
“谁说孩子没了！”陆琪连忙掏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凑到她跟前，“这个小胖子一到我怀里就尿，除了你的娃，还有谁能这么喜欢我？”
姜妮震惊，颤抖着看着视频中那个正在打哈欠的奶娃娃，眼泪夺眶而出。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那么小，那么乖，老天爷不忍心的，一定不忍心的....”
“多亏了姜易，在看到你被救护车带走之后，第一时间联系了在监狱里认识的朋友，那朋友的老婆正好在这家医院，用一个流产的婴儿跟宝宝调换，不然如果让渣男知道你的孩子还活着，肯定会送给苏云柔那个蛇蝎女人！”
姜妮喜极而泣，紧紧握着陆琪的手，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陆琪刚想说话，病房的门却突然打开。
两人吓了一跳，连忙松开了手。
进门的是夜母，她可没功夫管姜妮和小护士之间有什么猫腻，她脑子里只有刚才遇见夜季时，自家儿子魂不守舍的模样。
能把自己儿子折腾成那个样子，这女人很厉害嘛！
她仔细地打量坐在病床上的姜妮，语气有些冲，“你就是姜妮？”
姜妮不明所以，却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开口。
“您是哪位？”
“我是夜季的母亲。”
姜妮微怔，脸上的表情更加淡漠，还没说话，夜母便抢先一步开口，“这七年是我儿子对不起你，你也的确受了委屈，但我已经了解过你的出生，学历，背景，性格，没有一样能够符合夜家媳妇的条件。”
夜母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和笔，递到姜妮面前，“写个数，然后离开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