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架不住小鬼难缠
“好，好，太好了！”卫鹰喜形于色，“这时候还管什么多不多少不少的，味道也还行。”
何文也附和道：“那可不，起码不至于死人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几位军爷轮流尝了汁水，确认没有不适。
周章一改之前的怀疑态度，对林默容竖起了大拇指：
“林姑娘，还得多亏了你，咱们终于有救了。”
“这家伙之前还不信邪，现在信了吧。”何文扬眉调侃。
林默容谦虚颔首，继而道：“不过，就算有了这些仙人掌，也只是缓兵之计，撑不了多久。眼下，还是找到水源最重要。”
“可是方圆百里都没有水。”卫鹰敛下喜色，皱眉说出实情，“恐怕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加快速度走到旱县。”
只是不知道一路上光凭仙人掌取水，能不能撑到旱县郊外？
林默容想了想，转头询问今日去找水的人：
“你说路上没有看到活物，那动物的脚印呢？可有发现？”
士卒回忆一番，却没有头绪：“这我没注意。有时候风沙大，即便有脚印也很快被掩盖了。”
林默容沉吟片刻，道：“那先把这些仙人掌分给队伍里的人，救个急。再想办法。”
几人将采来的仙人掌按各家人头分下，并把取水的法子一一教授。
队伍中霎时沸腾起来。
“水，我终于见到水了！”有人高呼。
“真好喝啊，这辈子没喝过这么甘甜的东西！”有人将仙人掌内部的汁水猛灌入喉，畅快淋漓。
“唉唉，你慢点，别撒出来了！这水这么珍贵。”
有人按照士卒教的办法，将仙人掌烤出的水收集到容器中，小心翼翼，视若珍宝。
“你们知道吗，这办法，还是林姑娘想出来的。”
“这林姑娘，真真是见多识广，神通广大。”
林默容的名字又在队伍中传开。
那个带大家抓奸细、烤野猪、炖虎肉的姑娘，如今比大罗神仙还顶用。
仙人掌分给各家后，还余了一些“歪瓜裂枣”，由于个头太小，挤不出什么水分，扔了又怪浪费的。
何文来问林默容怎么处理。
“这还不简单，处理掉尖刺，扔给牲口吃便是。它们可不挑食。”
林默容自个儿先捡了一个，削掉尖刺，递到大灰嘴巴前。
大嘴一张，大灰将仙人掌整个吞下，吧唧吧唧，嚼的可香了。
“我家大灰身体还行，多分些给其他家吧。”
何文感叹一番林默容的大度，吩咐士卒将剩下的仙人掌也分发下去。
这些牲口一路上都只能吃干草，水也没喝几口，早就口渴难耐。
现下有了仙人掌，用鼻子嗅两下，知道里头有水，囫囵便吞了下去。渐渐有了精神头。
整个队伍终于短暂恢复了生气。
太阳西下，沙漠降温的速度加快，气候也开始变得凉爽。
但林默容可知晓，沙漠的气候日夜两极分化，白天酷热难消，晚上也能冷得冻死人。
天黑还没多久，人就有些打寒战了。
队伍后方，高屏山掂量着手中的瓷碗，仙人掌的汁液在月色下泛着晶亮的光。
他们虽然物资齐全，也要忍受缺水之苦。好在卫鹰也将仙人掌分给了他们。
“少庄主，听说这次仙人掌的主意，还是那林氏想出来的。”
手下见高屏山对碗中汁液感兴趣，特意提醒。
高屏山嘴角上扬，似乎早就猜到了。
“果然是她。”
手下有些不屑：“这些东西顶什么用？不过能解燃眉之急罢了，没什么大不了。”
“一个女子，能救整个队伍于水深火热之中。你怎么做不到？”
高屏山有些不悦，瞥他一眼。
手下被怼得无地自容，识趣地闭上嘴。
“我去会会她。”
将所有汁液装到随身的水壶中，高屏山步行至林默容的驴车前。
他就不信，自己撬不开林默容的破绽。
此时林默容正搭着柴堆，准备生火过夜。
抬眼瞧了来人，她又装没看见。
“这仙人掌汁液甘冽，林姑娘好法子。”
高屏山扬了扬手中水壶，高声引起林默容的注意。
不晓得为什么，高屏山总是在试探她，傻子都看得出来。
林默容不想多生事端，只想赶紧打发人走。
“求生之欲太强罢了，不值一提。”
高屏山倒是不拘小节，席地而坐：“林姑娘此前，是在大漠生活过？要不，怎会知道仙人掌可以出水？”
林默容将一些干草堆在木柴上，随口便答：“以前在书上看到的，碰巧试试。”
“林姑娘自称农妇，却能识字读书，实在难得。”高屏山搬出之前林默容敷衍他的话。
林默容压根不上他的套，转移了话题：
“高公子，你若无事，还是回去早点生火。沙漠之中，入夜了只会更冷。”
见林默容逃避话题下逐客令，高屏山也不恼。
“多谢姑娘关心。在下的手下已经打点妥当。”
林默容这次只是点点头，没再回话。
她自顾走远，从许大娘家的火堆里借了火种，点燃柴堆。
高屏山也从旁用折扇相助。
“那林姑娘可知，如何在大漠里找到水源？”
林默容蹙蹙眉，语气不冷不淡：“高公子，我又不是天上的神仙，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
高屏山刚想答话，林默容又道：
“我这人啊，命不好，不仅克夫，还克自己。总是被妖魔鬼怪缠身，不是被刁民欺负，就是被大老虎追，所以，高公子别太高看我。”
说起老虎，林默容不动声色，眸光迅速抬起扫过，观察高屏山的反应。
高屏山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怔愣，转瞬即逝。
“万事要向前看。林姑娘万不可折煞自己，依我看，林姑娘福大命大，否则也不会孤儿寡母，平安行至此处了。”
“福大命大也架不住小鬼难缠。”林默容抛出一句，意有所指，“我真没高公子想的那般厉害，公子请回。”
高屏山此行又碰了一鼻子灰，避免局面太僵，只得先告辞：“林姑娘过谦，夜深天寒，姑娘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