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开图
墨画离开后，静室之中，傀老又慢慢显出了身形。
他看了眼神情淡然的庄先生，不悦道：
“你教他的，怎么都是这种诡谲的东西？”
庄先生一挑眉，“诡谲就对了，自己诡谲，总比敌人诡谲要好。”
傀老皱眉，心中默道：
“墨画这孩子，再这么学下去，我都有点看不懂了……”
神识超阶，神念杀伐，天赋异禀，阵法显化……
光是想想，就觉得异常棘手。
也不知这样修神识，究竟是好是坏……
表面上是灵力，但本质上，其实还是神识。
之后，他又练习了水牢术，逝水步，以及隐匿术。
妖兽不行，那灵兽呢？
墨画又想到了大白。
天衍诀、灵枢阵、神识衍算……
但都没用。
墨画大喜。
灵力是法术的基础。
可若他成了“道人”，那就是遭了诡道人的毒手，神识泯灭，沦为了傀儡。
墨画试着显化屋里的板凳、桌子、屏风、阵笔、阵纸、茶杯等等。
墨画之后试了几次，都进展甚微。
这些弟子，按资排辈，由高到低，依次落座。
墨画要找一些一品九纹的阵法，在识海中练练。
不愧是小灵隐宗……
墨画皱了皱眉。
显化了这些法术之后，墨画心下大定。
而且这些灵丝，似乎与自己的神识，彼此呼应，融为一体。
这些灵力，其实不是灵力。
小猫妖都不行，大妖就更不用想了。
“小师兄，小师姐，这幅图，你们一定不能看！”
庄先生神色落寞，叹息道：
“他是我的小徒弟。”
墨画又听到了一个老者蛊惑的话：
“你天资聪颖……”
几个时辰后，识海中的墨画睁眼，发现自己身上，竟缠绕着淡淡的灵力。
这样茶饭不思，练了一两周，墨画的神念杀伐，总算是略有小成了。
而是静下心来，参悟灵枢阵，以神识洞悉灵力本质。
墨画考虑了各种情况，安排得明明白白。
白子胜和白子曦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不再言语，渐渐隐去了身形。
没等他想明白，距离张家祖师最远，座下末端的一个僵尸弟子，忽而面露狰狞，离席一跃，直扑墨画天庭，钻入了墨画的识海之中。
莫非，是灵枢阵？
墨画想起了庄先生说过的话：
显化出灵力后，墨画便开始试着以灵力，模拟法术。
这下遇到危险，自己也有了杀伐的手段了。
接下来，就是小试牛刀了。
心随意动，灵随识动，如指臂使，浑然天成。
看来人不行……
不对，是除了自己以外的人不行。
他的屋子不大，但陈设俱全，精致而典雅，跟师兄师姐的房间毗邻，而且格局也都一样。
图中那些人，似乎隐隐活了过来。
还有阵法，七纹画得快，但更难些八九纹阵法，就会慢不少。
看着便是一幅庄严肃穆的祖师授业图。
墨画取出了张全的祖师图。
“如果这图有什么异变，或者有什么要跑出来了，你们就直接把它烧了！灰也给它扬了！”
“如果我看图之时，心性大变，你们就把我打晕，再去喊师父。”
墨画掌握了基本法门，便开始试着显化。
……
第一次尝试失败了。
显化的要点，其实就是观想。
他知道阵法怎么画，但神识就是控制不好灵力，无法按照自己的心意，使灵力流转，凝结成阵法。
人不能显化，那妖兽呢？
以神识控制灵丝，便如呼吸一般自然。
墨画从比较简单的七纹地火阵开始。
但这隐匿术，就不好说了，毕竟在识海中，他自己是不知道自己隐没隐身的，只能有机会再试下了。
墨画取出千钧棒，瞪大眼睛，仔细瞅了一会，将千钧棒的形状、构造合阵法，全都记在脑海里。
接下来，就是显化阵法了。
当前一位须发皆白，德高望重的老者，正中端坐，在传道讲课。
那就只能显化一些死物了。
……
这般废寝忘食，练了两日后，墨画终于成功使用出第一枚火球术了。
他观想自身，模拟自身经脉运转，很快就觉得身上，有一股玄妙的气息在流动。
墨画皱眉喃喃道。
他先消耗神识，显化灵力，然后再控制灵力，按照地火阵纹的形式，一点点去画出阵法。
这种手段，只能在自己的识海中用，外面是用不了的。
这样再有鬼祟邪念入侵识海，他也有了基础的攻伐手段了。
他先试着显化了下他人，发现不行。
……
试了一下，发现大白也显化不出来。
墨画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哪天，自己能不能在识海之外，也能凭强大神念，瞬间构成阵法……”
而是神识显化出来的。
这些灵力游丝，是灵力结构下，更细微的构成。
这一次，灵力的运转，便灵活、精准且迅速了许多。
墨画打坐冥想，恢复神识后，继续练习。
虽然是神识，但其效果，又与灵力近乎一致。
傀老忽而想起什么，心中一凛，语气凝重道：
“你不怕他，走你师兄的路子，成为第二个诡道人么？”
“我所希望的，只是他能好好活下去，一直修炼，一直学阵法，一直坚持己心，去追求天道……”
接下来要尝试的，就是自身的灵力和法术，以及阵法了。
“灵枢阵，核心是控制，但控制只是表象，解析灵力结构，才是灵枢阵的本质。”
颇有一种，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但山又是山的意味。
墨画想起了自己捉到的那只小猫妖，以及后来猫妖变成的大老虎，发现还是显化不出来。
随即墨画又觉得可惜。
墨画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失神，而后又转瞬间变得明亮。
只是凝成的火球术，几个闪烁后，便熄灭了。
先通过观想，洞悉外物，再在识海之中，以神识显化其形骸。
傀老明白了，也沉默了。
“你根骨不凡……”
虽然只是七纹阵法，但这个画阵的速度，当真有些匪夷所思。
自己之前学会了灵枢阵，也应用了阵法，但却不曾深刻地领悟到这里面的玄妙。
墨画心中微惊。
这等阵法，用来控尸，真的是暴殄天物。
这是一幅群像图，画的是祖师授业。
掌握了法术显化和阵法显化的方法，接下来，只要不断练习，不断精进就好了。
画图展开，墨画的目光，如蜻蜓点水般，瞥了一眼。
墨画忍不住有些憧憬地想着。
墨画精神一振，集中精神，进一步观想显化。
这未免也太强了些。
威力不大，只是普通的火球术。
这个张家老祖，在为僵尸传道？
还是说，张家一族人，都成了僵尸？
他们皆穿白衣，坐姿端庄而恭敬。
他发觉自己的灵力，有了变化。
不，又或者说，是当年大灵隐宗的绝密传承……
这样在识海中，他也能打人闷棍了。
墨画心念甫动，不过几息时间，地面灵丝凝结，便构成了一副七纹地火阵！
高阁肃穆，香烟袅袅。
“若是一切如常，你们就不用管。”
成为第二个诡道人，至少他还好好活着。
估计是自己不够熟悉。
墨画叹了口气，至少活着的东西，自己暂时无法显化。
千钧棒自己熟悉得很，陈师傅炼制的时候，他还去看过，上面的阵法，也都是自己画的，墨画也用千钧棒，打过很多闷棍。
自己是不是漏了什么？
墨画又将前后的关键联系起来，回顾了一遍。
不过墨画并不气馁。
墨画想了想，便显化了一下千钧棒。
“如果我看着画发呆，没把画合上，你们就帮我把画合上，再把画丢到地上，狠狠踹几脚。”
淡蓝色的灵力，自行流转，在识海的地面蜿蜒曲折，构成阵法。
可刚画了三道阵纹，便出错了。
<div class="contentadv"> 墨画神识出了岔子，没控制好灵力轨迹，阵法便报废了。
这大半天，他几乎尝试了个遍，确认了外在事物及人物之中，他只能初步显化出“千钧棒”的雏形。
而其本质，在于洞悉灵力结构。
不知练了多少遍，墨画发现神识耗尽了。
庄先生沉默，目光有些黯然，许久后才缓缓道：
墨画盘腿坐在床上，先将庄先生给他的《神念显化要诀》认真通读了一遍，心中明白了大概。
墨画有些感慨。
逝水步是有效的。
墨画的神识虚影之中，似乎能透过皮肤，看到淡蓝色的灵力，在丹田和手臂处，沿着经络流转，而后凝聚于指，最后形成法术。
虽然只是虚影，但也有明显的进步。
墨画挥舞了几下，试了试“横扫千军”，和“势若千钧”两招，觉得竟比在外面用得还得心应手。
他这才意识到，灵枢阵中蕴含的灵力本则，竟如此精妙。
但同样只此一眼，图中的景象，便骤然生变。
“哪怕他成为第二个‘诡道人’……也比他成为诡道人的‘道人’要好……”
墨画心中震惊。
墨画先叮嘱道，而后又接着道：
“待会我偷偷看一眼，就会把图合上……”
“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当然，现在也就只能想想……
而后便闭上眼，沉入识海，试着显化千钧棒。
“入我门下……助你得道……”
“入我门下……助你成仙……”
之后他又试着，以神识控灵力，以灵力化灵丝，以灵丝画阵法。
一盏茶过后，墨画心神一颤，心思洞明。
神识显化灵力，没了神识，就没了灵力，也就无法再用法术。
下面一排一排，坐着许多弟子。
“修士寿元漫长，人生也长。”
墨画则回屋，开始学神识显化了。
这样一来，自己的识海中，看着处处都没有阵法，但只要神念一动，又处处皆可是阵法！
“单纯以神识控制灵力，好像的确有些难……”
墨画先试着显化自己的灵力。
在其他僵尸，纷纷狰狞着，想侵入他识海的时候。
至少现在不行。
只此一眼，便见了此图的全貌。
神识显化出的灵力，变得更加细致，微如游丝。
这跟庄先生说的不太一样啊……
似真似假，似实似虚。
控尸控物，或许都只是表层应用。
而且这样画阵法，速度也很慢。
过了片刻，墨画的手中，便出现了一个棍棒虚影。
墨画便不先想着以神识，控制灵力，去画阵法。
墨画想了想封豨……还是算了……
墨画耍了半天，这才意犹未尽地，将“千钧棒”收了起来。
“这一生中，会遇到很多人，很多事，面临很多抉择，能不能秉承初心，坚定道心，这都要靠他自己，我……陪不了他那么久……”
露出一张张状若僵尸的脸。
与此同时，老者座下的弟子，骤然转过头来，不约而同，看向墨画。
“无论听到什么声音，也都不要相信！”
无笔无墨，心念一动，便自行生成阵纹，构成阵法。
“入我门下……”
但意义却不同。
墨画精神一振。
以防万一，墨画还喊来白子胜和白子曦替自己护法。
“一直活下去就好……”
无论爹娘、庄先生、小师兄、小师姐、还是通仙城的俞长老、大虎大柱他们，都显化不出来。
既快，又方便。
他又试了几次，一次比一次好点。
准备周全后，墨画便展开了张家祖师图。
自己终于可以在识海中，运用法术了！
火球术的威力还不够，需要多练练。
墨画眼疾手快，将图画一合。
将一群僵尸，留在了图中。
也将一只僵尸，困在了自己的识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