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直不想搭理你们这对狗男女，一唱一和地欺负我人小。”
……
三更半夜，胡九妹因去厨房传菜，不巧碰上老托马斯正在努力地干活，干活类型属于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老托马斯一把捉住胡九妹，胡九妹半推半就，挣脱不得。
心血来潮之下，胡九妹就便宜了老托马斯一回。把她自己弄得神魂颠倒，走路像是醉酒，踉踉跄跄的。
还好，她趁着老托马斯炒菜的空隙，斜靠在椅子上，抓紧时间休息了片刻，才把流失的精气神给补回来。
“胡妈妈，这是我最喜欢吃的爆炒羊肠，你喜欢吗？”老托马斯左手上端来热气腾腾的爆炒羊肠，询问胡九妹的意见。
胡九妹闻之，白了老托马斯一眼，“你这爆炒羊肠，菜相不怎么好看。不过，我头一回品尝，就觉得好吃得很，打心底爱上它了。”
“难得胡妈妈喜欢吃，老厨以后就天天炒给胡妈妈吃，好不好？”
“天天吃，会吃腻的。”胡九妹心有余悸，便委婉地拒绝道，“我想吃的时候，自会来找你。”
“好好好！你再继续休息，我去炒菜，炒好了，再来叫你。”
“对了，我最近手头上不方便，胭脂水粉恰巧又用完了。”胡九妹这是故意试探老托马斯的。
倘若老托马斯为人吝啬，连些碎银子都舍不得给她的话，她以后就不会再来找他。
幸好，老托马斯视钱财如粪土。
“胡妈妈这么好看的女人，怎能少了胭脂水粉，这些银子是我的工钱，全都给胡妈妈吧！”
“反正，我一个老头子，也用不上这些银子。我只希望胡妈妈多抽空来厨房看看我，那样的话，我哪怕立马死去，也没有遗憾了。”
“糟老头子，你待我好，我便来看你。”胡九妹笑眯眯地说，手里捧着白花花的银子。
她心里说不出有多高兴，尽管老托马斯能给她的银子，不能跟那些阔绰公子哥儿和大爷相比，但是，这是他所能给她的全部。
“对了，以后，私底下没人时，你就叫我干女儿好了。”胡九妹主动地做了老托马斯的干女儿。
“那你还不叫我一声干爹？”
“老不死的……”
因此，当马志虎怀疑地问胡九妹，怎么去了那么久时，胡九妹只好撒个善意的小谎言。
“我真是佩服你们，还有心思说废话。”沈百千嘲笑道，“赶紧吃菜吃饭吧！”
沈百千右手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大筷子爆炒羊肠，张开血盆大口，将羊肠放入嘴中。
“我靠，这爆炒羊肠也太好吃了吧？”
说着，他又伸过筷子去，又成功夹了一大筷子。
“多吃点，多补补，身体倍儿棒！”
“老沈，你吃慢点，给我留点儿！”马志虎看见装着爆炒羊肠的盘子，转弯就被沈百千挖去了半边，心急火燎地说。
“你自己不快点吃，反倒说我吃得快。”
“狗子！”马志虎眼睁睁看着沈百千又夹走一筷子羊肠，情急之下，他直接把盘子端到自己面前，不让沈百千吃了。
莫喜儿和胡九妹看到眼前这搞笑的一幕，不由得噗嗤一笑。
胡九妹更是火上浇油，说道，“沈爷好歹给马爷留一些呗。不是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补身体，也该有福同享才行。”
“你瞧瞧，人家九妹，都比你懂事多了。”马志虎指责道。
“我简直不想搭理你们这对狗男女，一唱一和地欺负我人小，算什么英雄好汉。”
鸡叫第二遍的时候，马志虎等四人才吃完夜宵。
胡九妹和莫喜儿表现出疲倦不堪的样子来，沈百千也在心里下了决定，他想星夜赶回流沙门，把这条重要情报传给史来生。
遂说道，“老马，你看，大家伙儿都累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你老婆还在炕上等着你呢！”
“这两个女人，确实是累了，也该累了。都到这时候了，她俩要是不累，就奇了怪了。”马志虎意味深长地数落胡九妹和莫喜儿。
“那走吧！”沈百千站起身，满足地说道，“九妹，喜儿，你们早些休息。我和马爷改日再来看望你俩！”
说罢，沈百千就从衣兜里摸出两张银票来，分别塞到胡九妹和莫喜儿的手上。
两个女人感恩戴德地谢过沈百千后，又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马志虎。
女人的眼睛会说话，她们的眼睛似乎在说：马爷，多赏点银子吧！
“沈爷给了你们多少银子啊？”马志虎刚刚喝了些小酒，说话有些飘，头脑却清醒得很。
“纹银五百两！”胡九妹欣喜若狂地说道。
“沈爷是有钱人，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马志虎说着酒话，心里不打算给钱，可面子上又过不去。
“我……本来是没钱的……但是，沈爷居然在我面前炫富，那么，我就有钱了。”
马志虎好面子，从兜里摸出两张银票，也是五百两纹银。将银票递到胡九妹和莫喜儿手上，示意她俩先不要忙着谢。
“这是我的一点点小心意，两位美人拿去买串糖葫芦吃。”马志虎说着，又从腰带间抠出两锭银子来。
“马爷，您才是有钱人啊！”胡九妹激动万分，只差沒跳上马志虎的腰来。
“马爷，谢谢您！是您喂饱了小女子的小鸟胃……”
莫喜儿话没说完。就被马志虎打断了，“你的胃，可一点也不小哦！”
马志虎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来，伸出食指，在半空中晃了晃。
“行了行了，老马，你这磨磨蹭蹭地撩妹技能，啥时候能改进改进。”沈百千站在一边，早就看得不耐烦了。
“走！”马志虎拔足就走。
夜色深沉，犹如一块墨色的绸布，铺展在马志虎和沈百千的眼前。他们两人，一起踏进浓稠的夜色，瞬间被吞噬。
身后的东施楼，灯火辉煌，仿佛一颗永不熄灭的火球，熠熠生辉地立在幽灰城的大地上，照耀着来来往往的男人和女人。
马志虎骑上马，说道，“老沈，跟你混，真是太爽了！连马都备好了。”
“你开心就好！改日再聚！”沈百千也骑上马背，“保重！”
一声马鸣，冷风中冒白气，沈百千已经消失在了朦胧的夜色中。
马志虎也扬鞭催马，朝相反方向飞去。
尽管现在已经是深夜，路上几乎看不到半个人影，马志虎仍旧小心翼翼地选择了另一条路。
要想长久地保持自身的安全，就不能让任何人抓住自己的把柄，进而作为威胁的利器，受人摆布。
马志虎回到家时，吴媛媛已经睡下了。他不想惊扰她的甜美梦乡，于是，就自个儿去书房里休息。
他躺在床上，一点睡意也没有，眼睛清明，大脑清醒。辗转反侧，始终难以入睡。
这时候，许多遗憾的往事，就会顺着干枯的藤蔓，悄然无声地爬上心头。
陈梦，你过得还好吗？这是马志虎在心里反复念叨的一句话。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眷恋陈梦，总觉得陈梦是他心中的梦，一个遥不可及的幻梦。
然而，那幻梦却离他这么近，真的是近在咫尺。
陈梦挺着大肚子的形象，瞬间浮现在马志虎的眼球上。此时此刻的陈梦，作为一个贤淑良母的存在，在他的心湖上荡漾着涟漪。
我多想见你一面，哪怕只是躲在街角的包子店。
我的心中有万语千言，想对你倾诉。想到你大腹便便的样子（他有些胡言乱语了），寄人篱下的样子，我这里就难受。
我决定了，明日就去看你。
谁也不知道，马志虎对陈梦是一种怎样的感情，是自私的得到和占有，还是一往情深地深深眷恋。
这复杂的感情，恐怕连他自己也理不清。
马志虎睁开眼时，窗外很亮。接着，一束刺眼的强光，穿透窗纸，照进房间来，照在马志虎的卧榻上。
“低沉的冬日，怎会有这么刺眼，这么明亮的光？”马志虎疑惑地自问道，“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人生如梦。倘若梦里的东西永远不会消散，我也情愿呆在梦里，做一个浑浑噩噩的追梦人。”马志虎唏嘘不已。
“在梦里，我至少还能见她一面，牵牵她的玉手……”
吴媛媛的声音却传进屋来，“你要牵谁的玉手呢？”
马志虎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吴媛媛推开门，温暖的阳光便跟着她涌进房门，宛如光之子，在光明的衬托下，来到马志虎的世界。
“刚才做梦，梦见你了……”马志虎只好撒谎。
人活着，不免要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