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九妹已经阵亡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省人事，像一只被猎人杀死了的小野猪。”
……
子夜时分，马志虎已是饥肠辘辘，精疲力尽，他感到腹中无一物，急需随便吃点东西下去果腹。
沈百千和莫喜儿均头枕手臂，仰面朝天，叹息着人生的种种遭遇，美妙至极。
“喜儿，是跟我在一起开心呢，还是和马爷在一起开心？”沈百千素来都很在乎他身边女人的感受。
“嗯！”莫喜儿调皮地说，“这怎么说呢？各有不同吧。跟沈爷在一起，奴家感到更多的是男人的温暖。和马爷在一起，感到更多的是服从。”
沈百千不免高兴起来，心中暗暗说道，“我就说嘛，马志虎就是一个大老粗，怎会有我这般疼爱女人！”
房门外，突然响起一阵紧锣密鼓地敲门声。
莫喜儿开口问道，“何人在房外敲门？”
“我！”马志虎虽然只淡淡地说了一个字，可是，沈百千和莫喜儿就都知道是他。
旋即，莫喜儿侧过脸来，柔情似水地看着沈百千，仿佛在问，“我起床给马爷开门吗？”
“老马，请等一下！”
“好！”
深夜的东施楼，有些凉意。天气越来越冷，幽灰城就要迎来冬天的第一场雪。
风流成性的男子们，因惧怕严冬的寒冷，以及家中母老虎的脸色，都不自觉地收敛起许多放荡不羁的德性。
开门的是莫喜儿。
房门一打开，马志虎就迫不及待地挤进房间里去，房外实在有些冷。
莫喜儿连忙让在一旁，待马志虎进屋后，她才探出脑袋去，瞄了一眼长长的走廊，走廊里却空无一人，并没看到胡九妹曼妙的身姿。
这才细声细气地问道，“马爷，怎不见胡姐姐呢？”
“她啊，恐怕已经阵亡了。我下床时，见她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不省人事。”
马志虎有些夸夸其谈地炫耀着说，“不过，从她脸上的表情来看，她是很享受的。我就不忍心打扰她，她肯定累了，让她睡一会儿，也无妨。”
一两年的流光荏苒，足以使一个女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上到下，由里及外。尤其是像莫喜儿所处的这种生活环境，更能改造女人的心境。
莫喜儿从马志虎的话中，听出了他急需别人的认可和夸赞。
于是，她识趣地说道，“马爷，您真是太厉害了。这让奴家想起一个成语来，名如其人。”
眼下，她已经关好房门，回到桌边，坐下。
马志虎听后，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知道莫喜儿这是在夸他厉害。“喜儿这是在夸我吗？”
“不然呢？”沈百千接过话茬去，幽幽地说，嘴角浮现着快意人生的笑容，“喜儿还会讽刺你不成？”
“世间敢讽刺我马志虎的人不多，你算一个。”马志虎说着，就伸出食指，指着沈百千。
沈百千一向都非常反感别人用手指指他，他觉得那是瞧不起他的某种信号，心中恼火得很！
他伸出又短又肥的手，把马志虎的手指掰倒在光滑的桌面上，并说道，“君子动口不动手。老马说话就说话，干嘛还用手指着我？”
“不好意思，老沈，我习惯了。”马志虎似乎感知到了沈百千不喜欢别人用手指指着他。
马志虎为了缓和房间里尴尬的气氛，便急忙转移了话题，说道，“哎哟，我已经饿得快不行了，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
“马爷，这偌大的房间里，除了我，恐怕就没有别的东西可吃了。”莫喜儿说话有点飘了。
“哈哈！”马志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打趣地问道，“老沈，这可是你的不给力了。”
“你就别拿我开涮了！我和你一样，饿得浑身无力，再也举不起来，这手臂啊，就跟断了一般。”
“喜儿，你莫要再说笑了？快些去厨房，给我和沈爷，弄些食物来吃，好恢复精力……”
马志虎坏坏地朝莫喜儿挤眉弄眼，莫喜儿自然意会到了马志虎的坏心思。
“马爷，喜儿可能要让您失望了。”莫喜儿抱歉地说。
“怎地？这时候，厨房的厨子都忙着钻窑子去了不成？”
“不是不是。东施楼的厨子们，通宵达旦，轮班值守，只为给客人随时提供色香味俱全的大补食品。”
“这就奇怪了！喜儿如何会让我失望呢？”
“奴家是天底下一等一的路痴。奴家从来没去过厨房，不知道厨房在哪里。”
经莫喜儿这么一解释，马志虎和沈百千顿时点头赞叹道，“喜儿姑娘，自然不能去厨房那种地方，肮脏不堪的。”
“谁要是舍得让喜儿这种美人坯子去厨房，哪怕一次，我就觉得那人有病，我绝不同意让喜儿去厨房这种事儿发生。”
马志虎的嘴，堪比世间的鬼。能把牛皮吹成天花乱坠的，恐怕只有马志虎了。
他又接着说，不免有些搞笑的意味，“喜儿姑娘不能去厨房。那，谁去呢？就不要把我算在其中了，我从来就没进过厨房。”
“老马，你的意思是，我去过了？”沈百千有些不乐意地反问道。
“我可没这么说。倘若你主动承认，或者，你主动请缨，去厨房为喜儿姑娘拿点吃食，我自然是一点也不反对的。”
“实在抱歉得很，我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家少爷。连厨房这个名称都是没听说过，今天是第一次听说。”
莫喜儿知道，这是两位大爷的戏谑之言，便跳出来，结束了这场无聊的谈话。
“两位爷，都是尊贵之人，没进过厨房，再正常不过了。”莫喜儿成功地兼顾到马志虎和沈百千的死要面子。
“不，我是不曾听过厨房这个名称。”沈百千为了炫耀自己的优越感，强调说。
“对对对！马爷是听过厨房，没进过厨房。沈爷是听都没听过厨房，何谈进厨房呢！”莫喜儿纠正道。
马志虎听了这话，心里倒也爽歪歪，他还在心中恶意攻击了沈百千一回：没听过厨房，怕是进过厨房的吧，进去了都不知道。
莫喜儿继续说道，“看来，这个伟大的任务，要交给胡姐姐去完成了。”
“你要去叫醒她不成？”马志虎问道。
“奴家是这么想的。这事儿，不叫醒她，恐怕办不了？”
沈百千坐在凳子上，像个小男孩，脸上滑过一丝鄙夷的神色。说道，“老马，不去叫醒胡九妹，难不成，要叫醒她的魂儿？”
“把她的魂儿，呼之欲出？”马志虎附和道，他似乎觉得颠倒是非很好玩。
“喜儿，你快些去叫醒胡九妹。我的肚皮已经干瘪得快泄气了。”
莫喜儿起身，开房。踏进长长走廊，婀娜多姿地走在走廊里，她像是从远古走来。
她的每一根头发都在迎风飘扬。目光所到之处，便散发出化腐朽为神奇的魔力。她那爆满的乳锋，随着秀美玉脚的移动，上下抖动。
她的小腹，平坦如湖面；亦像一眼望不到边的平原，一马平川，任由强壮的马匹，驰骋其间。
莫喜儿一推开房门，就听到一阵细细的、微弱的鼾声。
她笑了，她知道那是从胡九妹高挺的鼻梁里窜出来的鼾声儿！
“姐姐！姐姐！”她匍匐在胡九妹的耳边，轻声地叫唤着。
如此叫了三四声，胡九妹从香甜的睡梦中，睁开眼来。睡眼惺忪，神志迷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喜儿？”
“马爷和沈爷，还在等着你呢！”莫喜儿故意夸大其词地说，她想吓唬吓唬胡九妹。
“没搞错吧？这两个男人，是不是磕药了？”胡九妹首先想到的还是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儿。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莫喜儿奸笑道。
“不是就好。”胡九妹说着，又倒下身去，想接着睡。
可是，莫喜儿哪里肯让她接着睡？
便催促道，“姐姐，快些起来了！快点！”
“喜儿，你就再让我眯一会儿，就一会儿。”
“一会儿也不行。你要是再不起来，我这就去把两位大爷叫过来，陪你睡。”
无疑，莫喜儿的这句话，就像一根粗大的木棍，重重地在胡九妹的头顶上敲了一棒。
胡九妹被吓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说道，“今晚，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他俩欺负我了。”
说罢，便猴急地跳下床来。挽着莫喜儿的纤纤手臂，来到马志虎和沈百千所在的房间。
胡九妹前脚一进门，就忍不住拍了拍马志虎和沈百千的马屁，“两位爷，精神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