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吗？她自是明白的。
可…代价是什么呢？又为何这样对她呢？
接下来的几天，顾明里都在认真指导项目进展，处理问题，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让心被塞满，不去细想那些糟心的人和事。
“顾明里。”
“有事？”
先闻其声，后见其人。顾明里抬头，眼前走近一个窈窕的身影，刘欣雨。
顾明里挑眉，不可置否。她们，可算是情敌呢，竟然没有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场面，真是奇怪。
不知道这位刘小姐，来找她有什么高见。
“有空一起吃个饭吗？”刘欣雨笑着说道，接受到了顾明里疑惑探究的眼神倒是很坦然，“不用多想，只是谈谈工作罢了。”
“行啊。”
顾明里欣然答应，反正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的，她还饿了呢。
两人很快选好了餐厅，入座。
“听闻顾小姐工作能力很强，这几天倒是真的见识到了。”刘欣雨笑着说道，眼中还真有那么几分欣赏的意味。
工作的事她倒不是很想和顾明里讨论，不过问问题就像清水煮青蛙，得徐徐图之，如果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就跟一上来就放热水是一个道理，青蛙会飞快的跳出锅中。
“过奖。”顾明里也同样笑答，在她眼里，刘欣雨的一番话和商业互吹并没有太大区别，她就这样静静的等着，等她接下来的话题就好。
接下来的聊天倒是很融洽，无非就是聊些项目进度的问题，刘欣雨问，顾明里答。还真有那么几分在认真谈工作的意味。
不过，顾明里可不觉得，刘欣雨找她就只是为了谈工作。
这么大费周章的将她约出来，只是为了谈工作，刘欣雨可没那么傻，因此顾明里猜测，刘欣雨多半要问私事，至于什么私事，多半是关于陆扬的私事。
果不其然，聊了没一会儿，刘欣雨的问话就慢慢转移到了顾明里的生活上面。
“听闻顾小姐是陆扬先生的妻子，不知道两位以往的生活是怎样的呢？”
刘欣雨的眼中多的是漫不经心，但她有多想知道问题的答案，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
“过往的生活啊…”顾明里微微扬起头，像是在回忆一样，而后又轻轻笑道，“有名无实罢了，我们两人交集并不多。我于他而言不过就是个挂名的，无足轻重。这样的生活倒也煎熬，处处透露着无趣。不过也怪我，怪我当初见钱眼开。”
顾明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出这番话，这句话半真半假，可能她自己还在跟陆扬赌气吧，可能她想让刘欣雨觉得她和陆扬并没有什么关系吧。
这一番话几乎将她自己贬低到了尘埃里，却也有一大半是事实。
当初家道中落，是她主动爬上了陆扬的床，仅仅是为了有尊严的回归上流社会，不曾想，自己却先交了心。
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早知道如今会这么痛苦，她当初又怎会做出那样的抉择，不过这世界上并没有什么早知道，也没有什么后悔药。
“有名无实吗？”刘欣雨挑眉，显然不信，但也看得出顾明里不想再深入讨论这个话题，也就没再追问。
刘欣雨是个聪明人，如果对方已经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不但得不到想要的结果，还可能适得其反。
“那还真是苦了顾小姐了。”
这个时候，刘欣雨很恰当的表示了自己的怜悯之情，“顾小姐的经历让我这个外人听了都不免扼腕叹息，真是何苦至此啊。”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谈不上什么何苦。”顾明里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刘欣雨这话，明面上是为她感到叹息，可话里话外都想让她离开陆扬，不过他又怎么会如刘欣雨的愿呢。
其实这么一番话，如果是旁人说她倒不会多想，可惜了，她和刘欣雨的关系，从来都是特殊的，和旁人不同。
“顾小姐此等坚韧心性，倒是我佩服不已，不过总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顾小姐何不现在放弃，也能博得一个好下场。”刘欣雨不死心，继续暗示，面上表情仍旧怜悯，倒像极了为顾明里好的小姐妹。
“刘小姐究竟有什么话，挑明了说吧，有些关系我们都心知肚明，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一直这样可没什么意思，你就算暗示再多遍，我也会只当没有听出来。”
时间耗费许久，顾明里也不想再和刘欣雨在这个地方磨叽。
每当她看见刘欣雨，眼前总会浮现陆扬对她视而不见并表示不认识的画面，就算她心性再坚韧，也总是会堵得慌。
可能她自卑了吧，毕竟家道中落，什么事都是靠的自己。
但刘欣雨不一样，她家世好，长得也漂亮，能力也不差。
她真的好怕陆扬会喜欢上刘欣雨。
“顾小姐是个爽快人，那我也不拐弯抹角磨磨唧唧的了。”
刘欣雨似乎没料到顾明里会这么直接，微微愣了一下，而后笑容更加灿烂，她也不想在这拐弯抹角，不过是怕挑明了说不太好罢了。
“顾小姐当初攀上陆杨，是为钱吧。既然你对他没有感情，又何必赖在他身边不走呢？这样吧，你开个价多少钱都行，只要你从陆扬身边消失。”
刘欣雨自信的抛出了自己的筹码，在她看来，顾明里这种爱财的女人，不会对她的筹码不心动，接下来就看顾明里开个什么价格了。
顾明里沉默，心中泛起一股心酸，刘欣雨这番话，他不知该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按照刘欣雨的人脉势力，查到她的过往并不难。
对，她当初确实也算是为了钱，可过去这么久，她早已不再是为了这些身外之物了，不然，当初在陆扬颓废的时候，她就会一走了之，而不是留下来陪陆扬度过难关。
可这些事她和刘欣雨解释，刘欣雨未必会信。终究还是怪她自己当初鬼迷心窍，现在连说一句硬气话的资格都没有。
顾明里一句话也没说，冷着脸逃也似的离开了。